未来,他或许要亲手践踏自己的底线,出卖灵魂和气节,也极可能要做许多前半生都不愿做的事情,非但如此,还要表现出足够的忠诚。
他甚至做过详细的设想,可以通过什么方式让沈宴重获皇帝的欢心,如何让他得到皇储之位,要处处提防沈清的阻挠,还要寻找机会,揭下对方伪善的面纱。
总之,要这样一步一步呈现自己的价值,但又要时刻保持清醒的意志,绝对不能忘记曾经的仇恨与耻辱,以期有朝一日,能够换得这对兄妹的信任和怜悯,让他能够接触三皇子案的相关,为他的亲友翻案。
而在那之前,他只能暗自隐忍,或许,能够找一些机会私下调查。
可是现在,他甚至什么都还没做,就得到这样珍贵的卷宗。
容迟不禁再次疑惑了,看向楼昭的目光,带上了些许茫然。
楼昭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眼前之人的脑海中已经卷起了惊涛骇浪,她平静地说着自己的计划:“年后我会找时机带你进宫,用公主府幕僚的身份,见一见我父皇母妃,不过以你的相貌,他们未必相信,但那不重要,只是过个明路而已。”
她让小厮将插好的梅瓶搬起,放在对着窗口的紫檀木几案上,满意地欣赏了一番,才继续道:“公主府的一应事务,也都交给你,我已经叫他们去喊管事们过来,待会儿让你见一见。至于看完卷宗你打算怎么查,只管去查,有问题就找本宫,本宫能够提供便利的,自会尽力帮你周旋,若是本宫也无能为力的部分,你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容迟沉默太久,久到楼昭以为他连个谢字都不打算说时,他才终于开口了,语气却有些奇怪的飘忽:“殿下大恩大德,属下无以为报……”
楼昭心中短暂的不满退散,淡淡回道:“不必客气,尽心为我效力就好。”
容迟应下了,这次眼中似乎多了几分真诚。
等了片刻,公主府各处的管事们陆续来到了撷芳院,因为人多,也不叫进来了,都站在院子里等。楼昭早不耐烦料理这些家务事,但毕竟是自己住的地方,没个可靠的托付之前,她也不想假以他人,所以一直亲自在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