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上元节,他的身边再没有父兄挚友,却有一个女子取代了他们的位置。
烟花易冷,亮彻夜空的光转瞬即逝,忽明忽暗的阴影中,那女子时而惊叹,时而粲然一笑,一颦一笑是罕见的真实。
不似平日里,总好像隔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朦胧轻纱。
容迟垂下了眼眸,忽而感觉到袖中沉甸甸的,想起那里还装着两块栗子糕。
烟花秀持续了两刻钟,待结束时,延熹皇帝总算想起了几个子女,便传召他们上前说话。
楼昭便将容迟带过去了。
延熹见到她身后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身旁的卫信察言观色,在他耳边悄声道:“这位是容华公子,是公主府新进的幕僚,相貌与从前三皇子身边的伴读有几分相似。”
“荒唐。”延熹对宛华当初闹的笑话记忆犹新,当即沉下脸来,道:“是得给你找个夫婿好好管一管。”
楼昭鼓了鼓嘴巴,语气骄纵:“父皇只管下令,横竖您老的面子最重要,女儿的终身却是不必考虑的。”
延熹噎住了,想起自己先后为女儿指婚的那两任驸马,到底有些心虚内疚,良久才叹道:“罢了。”
她爱如何便如何吧,横竖也不是什么大事。
天家的女儿,合该任性些。
楼昭带着人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便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勉强留在原地听了几句训诫,便匆匆告退,才走出几步,便撒了欢儿似的,牵着容迟的手,往城楼下飞奔,这是要去逛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