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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昭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但眼下也无暇自责。

她打量四周,看到远处有一处水井, 想将容迟转移过去清理伤口。

恶犬撕咬, 它们脏污的嘴巴里不知藏着什么病毒, 伤口不能直接包扎,需要先用大量清水反复冲洗, 尽可能清理掉血液中沾染的兽类唾液。

宛华这幅身体,体力着实拉垮了些,挪动这么点儿距离,便耗尽了几乎全部的力气。

倘若楼昭是初来乍到,倒还可以各种托辞,但来了这么久,体力还这么弱,只能怪自己托大了。

以为公主的身份位高权重,凡事有人代办。却忘了,关键时刻只能靠自己。

楼昭沉默地摇绳打水,为容迟清理伤口,全程眼眸低垂,手法娴熟。

待院子外头总算传来隐约的脚步和说话声,她已经迅速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紧紧地打上结,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男子。

楼昭嫌他的外衣碍事,都顺手扒了,他此刻身上仅着的中衣,也被恶犬的爪牙撕扯得七零八落。

这个时代的人,似乎都很在乎身体发肤。

衣不蔽体,是极不体面的状态,不适合叫旁人看见。

楼昭没怎么思考,便将自己身上的氅衣脱下,盖在容迟的身上。

来的人虽然慢,但很多。

心急火燎的沈宴冲在最前面,看见楼昭时,激动地大喊一声“昭昭”,率先冲了过来。

楼昭粗粗扫了一眼,紧跟在他后面的是沈清和众位宾客,慕离也在人群中,令她意外的是,大太监卫信竟然也在。

慕离出现自然是因为接到了沈清的请帖,但依他的性子,多半随一份价值不菲的寿礼,未必愿意亲自到场。但楼昭让人传口信给他,让他一定要来一趟,否则可能错过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