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敲了敲门。
门内没有动静。
她睡下了吗?
容迟想了想,将房门推开,走了进去,反手将门锁上。
楼昭听到动静,拥被起身,便见到这不寻常的一幕,不由默了默。
屋内其余灯火都灭了,只留下桌上的一盏油灯。
灯光昏暗,但足以看清来者的面目。
容迟的胡须被剃得干干净净,面容干净,唇红齿白,眉眼妖冶。换了一身月白袍服,腰间挂着那块容氏家传羊脂宝玉,身材颖长,如玉树临风。
楼昭不免有些疑惑,若非眼下还处在陌生的驿站,她还以为十年一晃而过,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眼前的容迟,看起来跟十年前没什么差别,哪里还有半分她先前看到的沧桑模样?
她忍不住招了招手,叫容迟走近些,就近观察他的眼角。
几个时辰之前,她分明在这里看到过一些褶皱,他用了什么法子,如今竟完全看不到了。
神奇,到底怎么做到的?
容迟看着她,平静道:“殿下头发湿了,不能就这样睡。”
这年头没什么速干的设备,仆妇不在身边,楼昭没耐心处理湿发,原打算就这么睡下了,既然容迟提出来,她便试探性地了句:“你帮我擦?”
容迟果真转身去寻布巾。
楼昭起身坐到桌边,容迟便立在她身后,静静地为她擦拭长发。他动作轻柔,慢条斯理,似乎拥有无限的耐心。
楼昭支着手肘侧身看他。
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脱离了容迟的手心,他也不恼,捞起来继续擦拭。
楼昭看着他掌心微微濡湿的纱布,后知后觉感到理亏,将他手中布巾夺过来,草草在头上擦了几下便丢到一边,道:“行了,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