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迟早该被斩首示众了,虽然容氏确实是被冤枉的,但他被处死,也是延熹帝御笔亲批,亲自颁布的圣旨。一个当被处死的人没有死,还在朝中活跃这么多年,屡屡建立奇功,官途扶摇直上,这不是欺君,什么是欺君?
可是被容迟欺的那个君,已经不再理会这些俗事了。
而新继位的君,对容迟却十分倚重,摆明了不想翻旧帐。
没人愿意在这种时候去触新帝的霉头,于是容华恢复成容迟身份这件事,竟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无声无息地了结了。
楼昭扒拉着各项进度值,内心已经笃定,只要这场婚礼完成,她就能顺利完成任务了。
分明是件很开心的事,期盼了这么久,不知为何,她的笑容越来越勉强。
事实上,她偶尔会怔忡地看向前方,出神片刻,却想不起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日,撷芳院的一个小丫头忽然哭着告罪,禀告说,养在廊下的那只鹩哥死了。
楼昭心中咯噔一下。
那只鹩哥如今已成为容迟的爱宠,他每日下了值,总惦记着去瞧一眼。
给它喂食、换水,教它说话。
最近,他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又开始教它念那句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楼昭每每在窗前看书写字,总听见那小鸟儿在廊下跳来跳去,口中清脆地叫着: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她忍不住想起当初的事,那时的容迟在听到这句诗时,可是一脸受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