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收拾善后时,宫人们对着那些被碾碎的花瓣,一室的水迹,便可隐约推知,当时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廖独如今升任御前总管,类似的琐事早已无须经过他的手眼,却依旧听到了不少风声。
他心中到底存着几分不甘。
因着这份隐约的不甘,之后的几日,他在楼昭面前的举止,便有些难以克制的,逾矩了些。
比如无视王夫的命令,清晨便领着人进入寝宫,服伺陛下洗漱,亲自为她梳头描眉。又比如,在陛下与王夫说着话的时候,见缝插针,插上几句无伤大雅的话儿。
王夫看向他的目光越发的不善,但因为陛下的默许,廖独非但没有克制,反而越发地蓄意为之,处处都无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日,容迟从宫外得了一款味道新奇的果饮,特地让人送了些进宫让楼昭尝鲜,才倒了半杯,那廖独便拦下杯子,对楼昭道:“陛下体寒,这些果饮是否有益,不妨先问过太医?”
容迟手顿了顿,当即也看向楼昭,道:“陛下,臣有一事欲与父王商议,正愁无人去乾国送信,可否将廖总管借臣一用?”
对待廖独他隐忍已久,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轻举妄动,一开口,便要将人远远送去异国,甚至是他能够完全约束对方行踪的,自己的母国。
廖独心内一惊,强笑道:“王夫玩笑罢了,您要信使奴婢可为您推荐,可陛下身边却离不得人。”
容迟根本没搭理他,只默默看着楼昭,分明只打算听从她的安排。
楼昭原先并未察觉他们之间的暗流汹涌,毕竟应对起两个容迟,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心力。但这几日来,廖独的蠢蠢欲动太过明显,叫她不注意到也难。
楼昭从前只会单打独斗,即便在团队合作中,也往往只需顾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两世生为高门贵女,竟无师自通,学会了一些用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