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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额头上带着汗珠, 鬓角发丝也有些凌乱, 袍角上还带着明显的尘印,眼睛就这般亮晶晶地看着她,李挽不由地心里泛软, 弯了弯眼睛,“喜欢, 我很喜欢, 谢谢二哥。”

闻言, 李元纬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开了视线, 看到手边的小红马才想起刚刚要说什么,“挽儿,你给他起个名字吧!等改日有空了我就教你骑马!”

最终小红马被定下了“豆沙”这个名字,交给了相府里专门负责这些事情的小厮进行喂养。

主院里,云如梦正在亲自挑选着明日里李挽去学府需要带着的行李,挑挑拣拣,这个也觉得要带着,那个也觉得要带着,要不是嬷嬷在旁边劝着,怕是都想将家里东西全部收拾了带过去。

“这套茶具要带着……嬷嬷,你看这三个枕头哪个更好些?算了,要不都带着吧,对了,还有纸墨笔砚也都要带上几套……”

春桃进来时,屋里已经摆满了箱子,云如梦还在不停地加些东西进去,嬷嬷一看春桃,反倒像是看见了救星,赶紧打断了云如梦,“夫人,春桃回来了。”

云如梦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被嬷嬷拉到一旁坐下喝口茶,“怎样,柳枝今日好些了么?”

春桃回道,“大夫今早去看了,已是能走动了。”

闻言,云如梦也心情更愉悦了,连连点头,“好,好,那小丫头没事便好。”云如梦说话时眼睛却仍是在屋中的箱子上,倒是嬷嬷注意到了春桃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她走到春桃旁边,压低声音道,“可是有旁的事?”

春桃稍微侧过脸来,附到嬷嬷耳边,“四公子——”只是她这才刚开了口,那边云如梦便敏感地问道,“挽儿怎么了?”

嬷嬷见状,不由苦笑,夫人现在是一心系在四公子身上,只要听到旁人说到四公子总是第一时间便能反应过来。

见嬷嬷和春桃都没说话,云如梦不由收敛了笑意,“春桃,你说,到底什么事情?”

春桃赶紧上前解释道,“夫人别着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日里奴婢去看柳枝,遇见了四公子,奴婢见柳枝和四公子似乎有些过于亲近了些,这才——”

四公子虽人极好,自回来后也没见发过什么脾气,但却自带疏离感,私底下府里的小丫鬟们说些悄悄话时,总是会提起平日里连离四公子近一些都仿若亵渎了他,即使是同夫人在一起时,四公子也总是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是以今日见到四公子同柳枝那般自然,春桃才忍不住多想了些。

这四公子莫不是钟意柳枝?这怎么能合适?

她这边忧心忡忡,谁知道云如梦听了后直接笑出了声,嬷嬷和春桃面面相觑,摸不清她这是什么意思。

云如梦伸出指尖戳了戳春桃的脑门,“我还当什么事呢?这事勿要再提。”

见她这般不放在心上,嬷嬷倒是真觉得有几分不理解,试探性问道,“夫人这是觉得不可能?”云如梦却摇摇头,“挽儿是我的孩子,我最了解他。”

最开始时她对挽儿和柳枝的亲近也是满怀酸意,甚至还想过要不要用些手段将挽儿和柳枝隔开些,但是后来她见到挽儿全然放松的模样后便断绝了这种想法。

她可以凭借以后的陪伴让挽儿逐渐放下心结亲近她信任她,但绝不是这般去破坏挽儿珍惜的东西。

至于春桃所说之事,云如梦更是不在乎,她知道挽儿对柳枝绝无什么男女心思,即使有,她伤心的也不会是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一个小丫鬟,只会是自己没能真正理解自己的孩子。

嬷嬷和春桃理解不了,云如梦自己却清楚,没有什么能比挽儿平安喜乐更重要。

李挽今日上街时看到了一截上好的桃木,便一并买了下来,打算为云如梦做根发簪,将桃木先仔细处理好表层后,看了眼时间,估摸下应是李贺之从宫中回来的时间了,便起身去了主院。

昨日李贺之说要同他讲些天字班各个皇子的情况。

到了主院后,才发现李贺之竟还未回来。

云如梦让人将厨房里一直热着的银耳羹端过来,“这几日有些干燥,雪梨润肺,挽儿尝尝合不合胃口?你爹爹许是宫中有事绊住了,我让人去宫门口守着,待他出宫了便让他快些回来!”

李挽忙道无需如此,坐了一会后,又被云如梦拉着一起挑选明日里要带的行李。

李挽愣愣看着都堆到了门外的箱子,又看看一脸认命的刘嬷嬷和春桃,顿觉自己不应该这时候过来的。

看得出来这匹马在原主人家里应也是备受看重,皮毛光滑油亮, 经过了仔细打理, 见人也不排斥,还将鼻子凑到李挽手边拱了拱, 李元纬见了, 紧张问,“怎么样,挽儿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