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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面前人眉头似乎又紧了些,心下也有些懊恼刚刚的冲动,正待开口缓解一下时,门直接被虞景深拽着从外面关上。

虞景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把东西搬到这里来。”

一阵动静后,外面又响起他的声音,“你别站在门口,找个避风处站着。”

李挽愣了下,待虞景深见没人回应又轻敲了几下门,她才明白过来这是对自己说的,脑子还没应对,身体已经乖乖的站到了靠边的位置。

刚刚那小厮自己闹出了一番误会,生怕虞景深责怪他,殷勤的跟着忙前忙后,“李四公子,如果还需要什么知会小的一声,哎呦,这水都只剩半壶了,小的这就去再给您取一壶来!”

说完,李挽到了嘴边的“不必了”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就急匆匆地冲向了外面。

探三将东西全部搬进来后,也自觉地不见了人影。

想起刚刚的事,李挽本想倒杯茶给虞景深表示歉意,取出杯子后方想起茶壶刚刚已经被那小厮拿走了,尽力撑住因为不适而想要沉下去的肩膀,李挽干咳一声,主动开口道,“今日多谢侯爷帮忙送东西过来,侯爷若有其他事,可自去忙。”

虞景深本随意打量屋内,闻言转过头,又仔细看了李挽两眼,并未理会李挽的话,反而问道,“你生病了?”

李挽怔了下,虞景深已经伸过手来替她挽起袖子就要探探脉象,冰凉的指尖让李挽有了瞬间的清醒,立马将手缩了回来,见虞景深僵在桌上手指扔维持着要去把脉的姿势,李挽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不劳烦侯爷了,只是着凉胃病犯了而已,已经喝了汤药。”

虞景深定定看了他一眼,没说信不信,只又问了一遍,“确定喝了?”

李挽点点头,又怕他不信,补充道,“从家中带来的,明日再喝一次就应当——”

她还未说完,旁边便响起一声嗤笑,“别的不会,撒谎倒是挺擅长。”说完,不待李挽反应,径直到了门口,打开一条门缝,用身子挡着风,对外道,“取些米粥和驱寒暖胃的汤药过来。”

外面探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应了一声后转瞬又没了人影。

虞景深被这冷风一吹,方才奇怪的感觉才消散了些,右手手指指尖互相摩挲了几下,直至刚刚那抹滑嫩的触感完全不见才停止。

只是刚转过身来,就看见李挽僵着肩膀坐在小桌旁,身形在有些大的披风下显得愈发消瘦,眼睫垂下时带着脆弱又乖巧的气质,他眼前又浮现出刚刚一晃而过的纤细手腕,心里莫名软了一块,声音出口时已是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粥和药都还要过会才来,别撑着了,先去睡一会,等会我叫你。”

见李挽身体并没动静,只用那双因为身体不适而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他,虞景深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先听话好不好。”话说出口自己先愣了下,又立马补充道,“我受相爷和云夫人所托帮忙照看一下你。”

李挽已经站起来向着床走去。

她刚刚试图用自己转不动的脑子思考到底是继续撑着坐在这里催促虞景深走,还是现在先去床上躺着等,考虑了许久,身体先发出了抗议,又听到虞景深提到云如梦和李贺之,便猜测自己不喝了药怕是虞景深不会走。

躺在床上后,李挽径直捞过了被子蒙住了脑袋,只刚拉过头顶,便又被人掀开,虞景深站在床前皱眉道,“不要蒙着头,对身体不好。”

李挽已经没力气说话,胡乱点了两下头,正疑问虞景深怎么还不走开,忽觉得额头上一凉。

虞景深将手收回,确定人没起热后又将李挽的床帘放下了些,挡住了不少光线,“睡吧。”

坐着时百般疲惫,躺下后痛觉却更加明显,不过李挽本也没打算睡过去,有旁人在屋中她确实也无法放下防备心。

隔着几步远,虞景深随意拿了本书翻看,只耳朵不受控制地自动去锁定床那边的呼吸声,眼睛良久还是停留在同一页上,最终认命的放下了手中的书,问道,“睡不着?”李挽还未应答,就听到虞景深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万佛寺以前发生过一件趣事,先帝在位时,有次率文武百官……”

听得出来他应该是第一次讲故事,开头时还带着明显的生涩,后面却已经越来越流畅起来。

李挽听着,没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故事,眼睛却已是慢慢阖上了,迷迷糊糊间,听见有开门声响起,再后面有人撩开了床帘将一个汤婆子塞进了被子里,李挽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虞景深将被子向上拉了些,口里仍在说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他临时编出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