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抢人啦!”有人叫喊着。
原来是一位书生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扛着抢走了。另外几个书生在旁边幸灾乐祸,没想到一个不注意,自己也被扛走了。
榜前一片骚乱,林苏看得摸不着头脑。
还是陶姑父笑着告诉他:“这个啊,就是榜下捉婿了。”
原来这就是榜下捉婿,还真是,激烈啊。林苏感慨道。
林苏看到一个年轻的白净书生,扛着他的人已经换了三波了,都是来自不同府上的。现在这三府人为了争夺他的归属,已经开始打起来了,徒留这书生生无可恋地被抓在那。
另有一名书生,衣服都被抓破了,眼神羞愤欲死。
现在争夺越发白热化,一个年轻的新晋举子往往有七八家人在抢,甚至十来家的也有,看得林苏心有余悸,感慨道,还是陶姑父有先见之明,早早就包好了雅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众人用了晚宴,就各自回家散去了。
夜晚,林姑姑又在梳头,却听陶姑父一声叹息。
林姑姑奇道:“你又怎么了?”
“我在想,道安什么都好,只可惜,这眼光不太好。”
林姑姑听陶姑父这么说,立马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道安哪里眼光不好了?”
陶姑父捋胡子道:“正所谓良师益友,他找的夫子我也就不说了。就说这益友吧,一个整日阴恻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成天话痨爱道人是非,要不然就是些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白身……一点益处都没有。”
林姑姑啐了他一口:“我家道安光风霁月,交友只凭本心,谁像你一样,钻到钱眼子里去了,势利鬼一个,整天就想着益处、益处。”
陶姑父也不与林姑姑反驳,只叹道:“其他人也就罢了,但这徐覃,实在是心机深沉。”
“他两次乡试黜落,如今恩科折桂,按理来说会欣喜若狂才是,可我观他神色,却平静无波,无喜无悲……要知道,他可还未至弱冠。”陶姑父忧心忡忡道,“道安心思纯良,我只怕他,是成了这徐覃的跳板啊。”
林姑姑不耐烦道:“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说来说去,道安不就是借他吃、借他住了吗?你资助其他学子时,给的银子可比这多多了。而且徐覃不是也报答回来了吗?道安自己也说了,若不是徐覃给他辅导功课,他可考不了这么高的名次。”
林姑姑努力想着徐覃的优点,半晌没想出来,只好道:“虽然徐覃看上去是阴沉了一点、让人感到害怕了一点,眼珠子也是大了点,声音也是难听了一点……”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觉得没什么说服力,索性放弃了思考:“总之,我相信道安的眼光,你也别把人家想得那么坏。”
陶姑父想了想,笑道:“你说得对,我是想太多了。”
“毕竟这徐覃也无法在官场上生存下去,纵然他心机再深沉,也无可奈何。”
“你怎么……哎,算了,”林姑姑放弃改变陶姑父的想法了,又不解道,“是因为他的身世?”
陶姑父笑着摇了摇头:“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世。”
每次乡试放榜,几乎会吸引府城所有人的注意,人们津津乐道着今年的新晋举子们。然而这次,被吸引的对象又多了一个相当特殊的“人”,正是安源城隍。
城隍一直都关注着此次乡试进展,待看得放榜之后,徐覃身上那条暗线虚无得将近消逝了,他满意地捋了捋胡子。
只是待他放远目光,将视线转向城外山林时,又忍不住皱起了眉。
也不知为何,最近安源境内总是有小妖作乱,他麾下鬼将都快忙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