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暄跟在福安后面下了车,目光却并不曾落在谢峥远身上,只漠然垂着眉眼,话也不说。
福安自是不知他们未婚小两口出了何事,这会儿赶忙让谢峥远免礼:“平远侯身上还有伤,不必多礼。”
“劳圣上与殿下挂心,微臣已无碍了。”他这话说得虽是皇帝与福安,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另一人身上。
祝暄只装瞎,跟在福安身侧,一同被请进了侯府。
方才走进前院,便见那一株火红色的枫树,枫叶尚不繁密,但鲜红的颜色好似一团火。
祝暄的脚步一顿。
她记得上一世,这树是她嫁过来之后种的。
那会儿谢峥远寻遍了各处能适应上京土壤的枫树,又亲自将树苗带了回来,悉心培育,这才慢慢长成了一株大树。
他还特意为她在树下造了一架秋千,她每日会坐在秋千上等他回来……
“本想造一架秋千,奈何受伤不便,需得晚些了。”谢峥远没有来地说了这么一句。
祝暄皱起眉头,心中百般厌恶,搭在身前的手也不自觉地捏紧。
福安不明所以,只笑着说了一句“侯爷好雅兴”,又转过头去看祝暄,十分替她高兴:“姐姐日后嫁过来,可就有秋千坐了!没记错的话,姐姐似乎也十分喜欢红枫树。”
谢峥远顺着她的目光,“这就是为祝——”
“早就不喜欢了。”祝暄沉声打断了那人的话,“人都是会变的,没有什么事情会从一而终。”
“公主不是带了圣上口谕给平远侯么,还是尽快到前厅交代吧。”
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福安乖乖闭了嘴,跟着谢峥远去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