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道:“她到底认罪没有?好歹也要向主子爷复命的。”
李氏道:“端毒酒上来,咱们亲自喂!”
那是个怎样的午后呢?
外头大雨倾盆,屋子里尖锐痛苦的嘶喊也冲淡了不少,那些个道貌岸然的人,在那花团锦簇的屋子里,轮流喂了她毒药,兴致勃勃的看着她一点点死去。
痛不欲生之际,她的堂姐拉着她的手指在白纸上重重的压下去。
有人便又欢欣道:“哎呀,成了!”
婉柔躺在了赭色的团花毯子里,缓缓的闭上了眼,鲜血从她的五官涌出,沾染的到处都是,像一朵凋零的花。
鸡鸣声几乎在耳畔响起,少女的声音在院子里咯咯的叫着喂鸡,牲畜的臭味散进来,婉柔缓缓的睁开了眼。
天光从外头透进来,细小的尘埃上下翻飞,江南的炎炎夏日,即便不过清晨也早已闷热难耐。
屋子只一张窄小的床,挂着破了洞的帐子,稍微一动,便如行将朽木的老者发出嘎吱嘎吱的喘息声。
死亡时的痛苦似还在心口存着,刻骨铭心叫她动一动也觉得四肢百骸牵扯着疼。
她死了七日的时候,康熙四十九年七月十五日,在睁眼成了这江南水乡一个叫做李明嫣的十六岁少女。
她伸出自己的一双手。
这一是一双比婉柔的手还要细腻修长的手,白净无暇,肥瘦匀停,多一份嫌多,少一份嫌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