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胤禛却几乎抱不起来,听不见十三的吼叫声,听不见芳菲的哭声。
世间原来还有一个人可以义无反顾的为了他去死,生死之际也要瞧他完好无损才能安心的闭上眼。
那么美好的脆弱的小人儿,俏生生的就立在了他的心头,像是三月开了一树的玉兰花,长在了他的心底。
阳安县令被临时抓了过来,不大的农家小院里戒备森严,主屋里血水一盆盆的端出来,院子里站着一个小姑娘急的又哭又跳脚,转头瞧见旁边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美人儿抬手就是两巴掌,破口大骂:“要是我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弄死你!”
阳安县令瑟瑟发抖。
外头又抓进来了两个大夫,被压了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屋舍里点了十几盏灯亮如白昼,胤禛的眼底里布满了可怖的血丝,显得疯狂又狰狞,躺在床上的明嫣卷翘的睫毛微微抖了抖,缓缓的睁开了眼。
简陋的屋舍里,床上连帐子也没有,只有老旧的竹色,散发着原始的气息,床上躺着的人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唇瓣也干裂起皮,在灯火的照耀下脆弱的不堪一击。
只是那双眼,又泛起了光华。
这样的场景,多年后忆起来还是叫胤禛觉得心头震颤,眼眸发酸。
他低了头,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半响才低低道:“何必这么傻?”
明嫣能瞧见胤禛眼底的幽深里压着的那一份热烈,她沙哑着嗓子,缓缓的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这么做了。”
本能才更叫人觉得震撼和感动。
他瞧着她的眼,不由得低笑起来,就像是那冰山融化,整个人都温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