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喻却突然对白凝来了兴趣,毕竟她看起来如此恬静温柔,面对八卦从来也都是倾听者,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而现在她怎么会胡扯这种谣言?这时凌喻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丝不合时宜的画面,是那天早上他早早来到教室,学着白凝站在床边看着刺槐大道,却从窗外看到了刺槐大道上白凝和温逸尧并肩而行的身影。想到这里凌喻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起来,温逸尧……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突然出现有人喊道:“凌喻在吗?有人找。”

凌喻知道是莫航来拿昨天晚上的填词了,就走了出去。而他的桌子前方,安雯还在和白凝滔滔不绝,然而很快走廊内便传来了一阵起哄声,白凝甚至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好奇地竖起耳朵。

那边凌喻刚走到外面,莫航已经径直走向了他柜子,十分自来熟地一边走一边说道:“凌喻你不用出来,我知道你密码,让你们班同学喊一声也完全是为了知会你一下,行了你回去吧。”

凌喻还没来得及说站住别动,就听见滴的一声,柜门打开了。

里面落下了一个信封,莫航弯腰去捡,然而好巧不巧,此时走廊里不知从何处灌进了一阵风,将信封整个掀起,于是乎那个信封便在走廊里翻了几个跟头,最终翻到了一个人面前。顺着那双脚往上看去,来人正是温逸尧。温逸尧蹙眉看着漂亮的信封上那醒目的“白凝 收”三个打字,正准备弯腰捡起来,就被旁边的几个男生抢了先。

那几个男生正是班里没事就起哄的滑头,他们故意用兰花指捏起信封,甚至要作势打开。就在这时凌喻寒意彻骨的嗓音如冰锥一般扎进众人的耳膜:“你最好别拆。”

那几个男生还想嘴硬为什么不能拆,抬头却看见凌喻阴翳无比的眼神,他的脸此刻阴的能滴出水来,他心里已然十分着急,那是白凝写给他的情书,他又怎么会让别人看到内容。

那个信封终究还是没有被拆开,但如此就被凌喻吓退缩了也实在是没有意思,他故意用兰花指拈着信封凑到眼前,故意拖长了声音尖笑嘲弄道:“啊让我看看是谁写的情书~这么好看的信封里面总不能是装着试卷吧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他便用矫揉造作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读这信封上的三个字:

白——凝——收……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如遭晴天霹雳,包括刚刚一下子跑出来的白凝,此刻这几个人中,白凝、凌喻、温逸尧、莫航、安雯全都如遭雷击一动不动,而其他人却都像听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一般骚乱私语起来。

“天呐,新来的可真不是省油的灯。”

“可别胡说,人家身子可娇弱着呢,三天两头住院,就是个林妹妹。”

“林妹妹?这可是恒宁,可不是荣国侯府呢~”

“她可最好不是林黛玉,毕竟~林黛玉可活不久啊哈哈哈哈”

……

安雯急得揽住了白凝,生气地让那些人闭嘴。然而那些人又怎么会怕她一个女孩子。倒是随后的一句话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我写的。”

“我写的。”

异口同声,是凌喻和温逸尧,温逸尧看了一眼凌喻,温和地笑了,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见凌喻紧接着开口,像是对着众人解释一般:“里面的信也就是你们所谓的情书是我写的,只有信封上的三个字是温逸尧写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我字不好看,需要个门面。”

白凝听着凌喻的这些话,内心惊诧,她同凌喻一同补习那么久,她太知道凌喻的字迹是什么样的了,那真真是铁画银钩,矫龙逸鸿,而信上的字……她昨晚看了,实在是十分难看。

但是……凌喻现在说这些话,只有她和凌喻两个人自己知道:凌喻在给她解围。

可是……凌喻这么做,为什么?

温逸尧又笑了,隔着眼镜,敛去眸中那道犀利的眼神,他带着笑容走到那几个起哄的男生面前,用不容置疑的神色,从他们手中拿回了书信,走到凌喻面前,将信封递给了他:“物归原主。”

凌喻狠狠地捏住信封,无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胡思乱想了一整天,脑海中不知闪现多少次昨夜那个朋友圈,还有今天早上白凝的那种逃避,原来,真的是他在自作多情。他以为……他以为白凝至少从那条小巷中开始就会对他感觉不一样!没想到,没想到一切都是他的独角戏!白凝其实早就和别人暗送秋波了!而他给她补习了两个月!竟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