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温逸尧便到美术馆门口接苏慈。
“凌喻可真是冥顽不灵。”苏慈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嗤笑着,“都这样了还要拍那个狗屁v。”
“注意言辞。”温逸尧趁着红灯把项链交给苏慈,“你说的右边枕头下的项链。”
苏慈拉开镜子戴上,涂着口红道:“刚刚有个男的来搭讪,我就把戒指给他看了。”
温逸尧看着自己中指上是被苏慈硬戴上的戒指,点点头道:“下次你直接戴无名指。”
苏慈真就当场把戒指换到了无名指上,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沓,完了转过头来道:“凌喻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让我们帮忙拍一下。”
“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白凝现在都半死不活的人偶样了,他还折腾。”
温逸尧偏头看了她一眼,假装奇怪道:“你不是不喜欢白凝吗?这么为她着想干什么?”
“我想让她死和我觉得她可怜有冲突吗?”
温逸尧早就对苏慈的疯癫见怪不怪,安静地停好车回应道:“不冲突,下车,我们到了。”
凌喻这几天哪也没去,v拍摄的事情全扔给了季乐,任凭季乐再如何能力出众,短期内完成凌喻的要求也着实要了她的命。季乐得空喝了口水,愤愤道:“真是欠了这个祖宗的!”
苏慈心情好像很好,满脸愉悦地准备上前按门铃,温逸尧将她拉到身后,郑重地敲了敲门。
苏慈在他背后无声地倒数“十、九、八……”
数到一,满脸胡茬的凌喻拉开了门,然后任由门开着自顾进屋去了。
苏慈推着温逸尧进门,惬意地往沙发上一坐,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优雅地喝了一口后才懒洋洋地问凌喻:“病号呢?”
“她不是病号。”凌喻很不满这个称呼,“在楼上。”
“我拍也可以,谁让我双修了这个专业呢,为我亲爱的表弟,”苏慈举起杯子向凌喻点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设备什么的季乐安排好了,今天你和温逸尧去恒宁看看,把一切都弄妥,明天除了你和温逸尧其它任何人都别留。”
“凌喻,我可先提醒你一句,白凝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女孩,她身后可是白家,白峪咳嗽一声,b市的各行业都要抖三抖,要做什么事情之前最好掂量掂量。”苏慈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反复转圈。
“这话留给你自己吧。”凌喻把相关材料交给她,“戒指要是不合适就换一个,实在不行就换个人。”
温逸尧一言不发,他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二楼白凝的房间门口,眼神晦暗不明,上次来的时候白凝就闭门不出,这一次也是一样。凌喻到底是想让她快点恢复,还是想让她一直这样哪里也不去?白凝回国半个月了,白家竟然还能无所察觉?到底是白家势微,还是有人从中帮白凝打掩护?
“这还没过河呢就急着拆桥了?”苏慈拿起桌上的文件,挽着温逸尧的胳膊对凌喻告,“既然这么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走好了,希望明天拍完了v,真的像你所说能解决问题。”
凌喻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苏慈别起耳边碎发,妖娆着贴着温逸尧的胳膊,说道:“走吧阿尧,我们不招人喜欢了呢。”
温逸尧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只有苏慈知道怎么治凌喻怎么才能扎准他心窝子,现在凌喻最愁的就是白凝对他时冷时热,她还故意在凌喻面前对自己黏糊,这简直就是往凌喻伤口上撒盐。
凌喻撵走苏慈,电话就响了起来,季乐累的嗓子都哑了,她粗着嗓子道:“凌大少爷,您吩咐的事情办完了。”
“辛苦了,谢谢你。”凌喻对季乐这个伯乐始终还是有点敬重的,“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就行。”
挂掉电话,凌喻打开手机翻看网评,都已经半个月了,这场风波还没结束,一条牵扯一条,一群波及一群,他的履历,白凝的履历,每一次校园活动时合影留下的照片,甚至是作业展评的书册照片全都被整理发在了网上,除了白凝出国的那四年,他们两人的人生几乎都被网友翻遍了,这群网友无论是以黑他为目的还是以澄清为名义,全都高举着探照灯强行闯进他和白凝的回忆之中,把他们所有的过往都打捞起来曝晒在阳光下,把他们逼得无所遁形。
凌喻关上手机,深深地看了一眼二楼,白凝正在屋里休息,也许并没有,她可能只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衣服崭新却伤痕累累的破旧娃娃。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就这么躲在自己怀里,哪里也不去,见谁都害怕,就连晚上睡觉都一定要蜷缩在自己怀里让自己轻轻拍着背才能阖眼,哪怕是下楼给她做个饭,都必须要把她抱到客厅能看见厨房里景象的那张沙发上,甚至是他要沐浴,都要向她再三保证很快就出来。
次日一大早,温逸尧便到美术馆门口接苏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