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喻把车顶合起,封闭的车厢给了他一些安全感,他靠在方向盘上,浑身冷汗,就连额角都渗出细密的薄汗来,白凝迟疑着拍了拍他的肩背,喊道:“凌喻?”
没有回应,白凝连忙下车走到驾驶室旁边敲了敲车窗,凌喻依旧不答,内心的担忧愈演愈烈,白凝连忙拉开车门。
几乎是拉开门的一瞬间,凌喻下车顺势关上车门,白凝被车门一带顺势撞进凌喻怀里,凌喻揽住她的腰调转方向将她压在了车门上,就如同……刚回国是初见那样。
白凝正要像上次那般抱抱他平复他的心情,下一秒凌喻低下头,她的唇上一片温热。
凌喻吻了她。
“凌喻你……”然而她话未说完便被凌喻尽数堵回去。
她手抵着他的肩膀想推开他,却被他反攥住双手抵在车门上围拢了怀抱,他们之间,再无一点距离。
凌喻周身都带着热气,跑车早已停下,然而情感的油门却如何都刹不住,四年,他们欠了彼此整整四年,曾经拥住的怀抱,曾经依偎的身影,他们曾坐在琴房里四手联弹,也曾站在天台上畅谈未来。四年前白凝的离开毫无预兆,他倾尽全力却被两家长辈暗中阻拦,不能靠近她窥视她,那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她就像是一缕如何都抓不住的夜雾,晨光降临便转瞬即逝。即便她回来了,如今一直待在他随时就能见到的地方,他还是会恐慌,还是会担心,还是会不自主地忐忑,怀疑、惊讶、慌乱,他太害怕白凝了,害怕白凝再次不辞而别,害怕白凝不在意他,害怕白凝从未爱他。
可是白凝说,白凝说,一直爱他,一直爱他。
她不会说谎,她真的爱他,一直爱他。
凌喻觉得再盛大的烟火也庆祝不了此刻脑海中的欢欣雀跃,巨大的喜悦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攥紧白凝手腕的手更加用力,浓重的呼吸喷薄在彼此唇边脸上,白凝憋红了脸,鼻息间全是凌喻身上的清朗香气,后背密密麻麻地爬上起酥痒的痛意,她忍不住捶他的肩膀,然而凌喻只是稍稍一松,她还没来得及换好气,更加浓烈的吻便裹挟着热烈的爱意再次压了下来。
也许永远不天亮,白凝就永远不会消失了。凌喻脑海中突然泛起这个奇怪的念头。
这场疾风骤雨般热切的吻是以白凝晕过去作为戏剧性结尾的。其实她不至于真的体力不支到这个地步,但是她……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收场,索性眼一闭心一横,头一歪假装晕了过去。
虽然那有力的心跳早就出卖了她。
但耐不住凌喻配合她演戏。
也好,现在两人都不平静,有些话明天再谈吧。
但是凌喻没想到,第二天话还没谈,白凝这个icu贵宾又进了医院,片场出事故了。
“什么!化妆间还能有武器砸下来?谁放那的!”一大早才回来的凌喻顶着黑眼圈听着夏导在副驾驶接电话,夏叔为人随和,工作以外的时间里他很少这么激动,看来是片场出问题了,只听夏导雷厉风行地对着手机处理突发事件,“先把受伤的人送到医院,安全部门查一下安全隐患,让道具组重新梳理道具交接方案,今天就执行下去!”
凌喻有些困意,随口问道:“怎么了?片场出什么事情了吗?”
“白凝进医院了。”夏导犹豫着开口,“你开慢点!把油门上的脚松开!”
然而凌喻丝毫不管,他熟悉这一带的路,随机调进一个少有人的道路,加足马力一路直奔医院。
白凝彻底算是和医院难解难分了,这才回国多久,这就又喜提新病历。
昨夜她本意是装晕,凌喻也配合着她将她抱上床,白凝心想,要是凌喻敢动手给她换衣服,或者敢做别的,那她就……她就假装醒了!
结果凌喻什么都没做,就是抱着她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脸,又小心地替她盖好被子,然后……牵着她被子上的手不松开。
白凝装的实在是累了,后来竟然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床边有保温的早餐,凌喻却不见了踪影,楼下的跑车也不见了,她想,凌喻可能是离开了。
她醒得早便早早去了片场,时间充裕,妆发也能精致些。谁知道一进门竟然还有比她还努力的。那人顶着一张花瓶脸一脸跋扈:“喂!我先约好的!你得排队啊。”
白凝看着打了鸡血一样的舒熙儿,心想:她怎么突然这么敬业?但是也好,她还能补个觉。
舒熙儿看着镜子里白凝坐到了角落里,低着头闭眼冥思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喂!是怕被我的脸蛋比下去吗?故意坐的那么远。”
白凝看着凌喻就这么端着肩背开回了别墅,要不是门口的牌照识别程序,恐怕他一夜都不会松开油门上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