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身,挡去在这幽暗室内略显刺眼的光,把顾蘼的手臂摆好,又帮她仔细掖好单薄的夏被,轻轻地在她侧脸上落下一如蜻翅般轻薄的吻,卷起丝丝的凉意,染上她的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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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就寝。
顾蘼陷入了一个破朔迷离的梦境。她变成了一个稚童,在茫茫雪地里跑呀跑,抱着一破破烂烂且脏兮兮的泰迪熊破玩偶,耳朵都掉了一个,肚子的棉花也露出,胳膊细线也缝的针眼也稀稀拉拉,仿佛下一秒就能撤掉一只胳膊。
饥寒交错,她不停地跑,潜意识告诉她,只有不停地跑才能活命。
在被至亲的人扔下车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眼泪对冷情的人是最无用的,也是最廉价的攻势。
“我们已经被困在雪地里四天三夜了,没有多少食物,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可是大雪茫茫,手机已经冻到没电,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
饥饿会让人失去理智,她跑呀跑,直到跑不动了,跌倒在厚实的雪地。像迷失在雪地里的雪狼幼崽,失去温暖的庇护,等待寒冷与死亡吞噬。
“站得起来吗?”
男人穿着高领毛衣衫,外搭一件厚呢绒的长款黑色风衣,撑着一把黑伞。出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宛如神邸般的人。
逆着雪光,看不清楚他的脸庞,依稀能察觉到他的眼神没有一丁点怜悯。
顾蘼抓住了他的手,如冰一样的温度,后来男人教她很多东西,礼仪、教识、其他语言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