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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迎着陈相公进了府,一路感慨万千。

“太夫人身子可还好?”陈相公捋着胡须问。

“好着呢,好着呢。”老太太笑回,“陈相公呢?”

一路搀扶着陈相公的年轻后生默默摇了摇头,低声回:“时好时坏,糊涂不记事。”

陈相公掏了掏耳朵,脸一沉,教训自己小孙子,“小十一,不许说我坏话。”

哼,说他老糊涂,不要面子的啊。

“陈相公定居西京多年,这么多年不曾回过汴京,怎地一声不吱回来了?”

陈相公七十退而致仕,带着一家老小隐居西京洛阳,修修亭子作作诗,承欢膝下含饴弄孙,过着闲散日子。家里小的有在朝为官的,但他始终没有来汴京过。

陈相公含糊不清“嗯”了声,答非所问,“临峰呢?”

搀扶着他的十一郎叹气,“祖父不记得了吗?他在外做官呢,不是常常给你写信吗?”

顾临峰和陈相公亦师亦友。

这个老头儿是顾临峰的恩师,亦是重友,顾临峰是陈相公一手提拔起来的。那时顾临峰身居要职,官拜枢密使,掌管军政大权,一身血性。

老太太笑,“是呢,他不在。”

年老的老者反应很慢很慢,似乎好半晌才明白过来,这才落下一句,“哦,这样啊……”

他顿了顿,想了半天,慢吞吞又问,“那小阿昀呢?”

聊着聊着,已至厅堂。

陈相公嗅到一股诱人的香气,顺着味儿踏进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