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的地方,是足足七八平米大五六尺高的冰床上。
依稀可见冰冷皎洁的月光,她应该还在地上。
不该啊……
明明保命buff的诈死属性有七天啊,按照这里的习俗,这会儿她不应该早就被埋了吗?
难不成,有人挖她的坟?
也不该啊,她一没权二没势的,一个平平无奇的马甲,也没正儿八经活几天,怎么就遭贼人惦记了呢?
闷且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昭歌立刻躺下,闭上眼睛,直挺挺趟的跟个死尸似的,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贼人,把她这朵娇花从地里挖出来。
还有说话声。
“大哥,又接了一单子,城北徐员外的地下钱庄一家的。说是开张那天让咱们去走一圈就行,震震场面,必要时帮个忙。”那人讪笑着。
容樾的面容掩在宽大的兜帽里,整张脸只露出了个精致的下巴颏儿,红唇张合,“见不见血?”
“这……”刀疤犹豫。
容樾冷笑一声,语气懒散,“见不见血两个概念,你去谈,谈妥了我再动手。”
刀疤不敢反驳。
近日来都传遍了,杀手榜首席杀手之一的无相下了京都,听说要在京都暂时组人。
灵犀寺发生的事情,道上都传遍了。像无相这样疯狂和强大的人,跟这样的人组上,怕是整个京都都成了任人宰割的大肥肉。
他好不容易才跟无相搭上话,凡事不敢违逆,因为这个人确实强大。
但这个人想什么是什么,疯狂暴躁,凭情绪做事,不爽就杀,跟他做事确实很刺激,这是刀疤不得不承认的,但毕竟刀尖舔血,他小声道:“哥,要不改日再去,近日王君闭关不出,听闻压扣的大梁的小太子趁王君不备从天牢跑了出来,王庭的一个小殿下也被贼人所掳,整座京都全部戒严……”
容樾眉尾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动了动,笑意不达眼底,“不做就滚,我这边不缺人。”
话毕,转身消匿于黑暗中。
刀疤望着无相的背影,他大抵晓得无相需要钱,很多钱,去维持这处冰窖的温度。
前两日他进了城南这处宅院,误入了此处,被无相撞上,命差点没了半条,即使窒息地喘不过气,余光瞥见的淡美容颜甚难相忘。
无相真的是个变态。
对自己女人都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不过这样疯狂强大的一个人,莫名让人觉得可怜。这样想着刀疤心里平衡了些。
人要进来了,人要进来了!
昭歌屏住呼吸,偷偷眯开一条缝,偷偷去看那个人。他一进来,原先沉稳的脚步,虚浮起来,踏在棉花上一样,马上就要摔倒,扶着冰墙大口呕出鲜血,眼红的唇染了嫣红的湿色,他掀开兜帽,完整的容颜显露于雪白的月色下。
眼尾沁着红的眸子,朝这边看过来。
昭歌闭上眼,心里的震惊和疑惑烧成一锅滚烫的沸水,久久难以平静。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