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解释道:“这些都是好货色,看样子都是大越人,被拐的,防着卖了之后偷跑回自己家,商家多会用药致使其失去神智,就像现在这样。”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瞧着这些腌臜交易,还是不由得忒了一声。道上人也是有等级的,一条完整的蔑视链,譬如杀手是最高等级,次而之便是贼,盗,乞丐……最次之则是人贩子。
像无相这种顶级杀手,无疑是站在道上食物链的最顶端。
刀疤跟在容樾身后,居高临下地暗唾那些贩子一声:不得好死。
瞧着无相人一直不动,刀疤以为他是可怜这些女子,想统统买走,谁料他淡淡道:“走吧,下一家。”
他又不是陈昭歌,瞧见这样的景象,他心里毫无波澜,没有一点点同理心。他只是忽然想到她之前说过,她也是被人卖到陈国,那时候,她亦是这样吗?
那时候,她也一直企盼着谁来救她于水火吗?他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还有,从这里出来的人,但凡神智正常,又能有几个,还留恋人世?
他却从来没有在她的眼中瞧见任何绝望,没有,一点点都没有。
怪人。
买了三个人,一个上了年纪会照顾人的嬷嬷,一个膘肥体壮的武夫…走了一忽儿,又返回买了个十多岁的小丫头供她解闷。
省的她来烦他。
“大哥,回城南?”
容樾嗯了一声。
早上陈昭歌的表现太过奇怪,不说话,动作迟缓,只有在吃饭时才有反应,望向他的眸子里有陌生也有防备,但是不会拒绝他给的饭食。
而且吃了就趴在那里睡,不给他一点询问的时间,迟钝的如同树籁。
等他出门办事时,门一开缝,她忽然又醒了,揉着眼睛跑上来,问他什么时候回,他默了片刻,敷衍两句:很快。
他哪里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不回来,他忽然觉得她还是不说话躺在那里好些。
醒了又开始闹他。
烦心。
然后他反锁上门,转身出去了。
这一晃都快中午了,也不知道她在别院闹成了什么样子。回到城南别院时,喊了两声,无人回应,怕是睡了,各处卧房又找了一圈。
整个庭院空空如也,死了一样。
“你别跟我闹,陈昭歌,我要生气了。”容樾没由来暴躁。
刚买回来的几个奴隶跪在地上,怕的颤抖,一言不发。
外面衙役挨家挨户敲门,敲到城南别院时,张开一张纸,问道:“请问这里……”
“滚!”
问话的衙役被骂了一通,差点要红脸,被同事劝到另一家去,继续敲门,“请问一下,这位叫昭歌的姑娘,你们可曾认识?”
话音未落,纸被人夺了去,是方才一身黑的那个乖戾暴躁的别院主人,只见他目光灼然,语气放低,“抱歉,刚才多有得罪,请问两位,她……在哪儿?你们可曾见过她?”
两个衙役面面相觑,瞧他态度和善,并不为难他。
“是这样,小姑娘出来找人,迷路了,粗略只记得这一片城南住所,然后一路问,一路找的衙门,让我们替她找你,来接她回家……”
容樾垂眸嗯了声,只是听,不说话,一路跟在两人身后走,到了衙门前,远远的,他就望见蹲在树下一身粉衣服的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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