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听见一种声音。
是种子发芽的声音。
它注定开启向生而死的一场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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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进去,燕云,我要见到她。”疲惫低哑的声音。
燕云抵住门没有说话,出言的是才来到辉夜岛拜访过岛主的陆屿,陆屿大概了解发生了什么,眉眼温和,“为何不先缓缓,昭歌姑娘此时需要休息?”
“滚开,你没有资格和我讲话。”容樾刚要祭出莲降,却被燕云狠推一把,她几乎是红着眼睛吼道,“容樾,你但凡有半分怜惜她,都不会舍得那样糟蹋她!”
“如今你想见她,你又有什么资格!”
容樾被推了个趔趄。
他闭上眸子,想起那个暗夜……他的昭昭啊,哭着咬他说难受,却一直在纵容他的疯和狂。
“我本意并非那样……”
他没想到。
“是,你本意不是那样又如何!你发了疯,中了魔障,这便是你伤害她的理由!”
燕云怒气上头,正待进一步说教,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侍女出来,低眉道:“昭歌姑娘说,让少岛主进去。”
燕云噎住声音,反驳时却被陆屿拽住手,陆屿摇摇头,示意不必再说,燕云深吸一口气,“我真是多余管她!”
随即甩袖而去,陆屿无奈跟上,侍女进去后,容樾抬手,推了推门,又退缩,烫手一般,在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时才乱神慌忙进去,“昭昭!”
昭歌盖着厚厚的被子,坐在床上,一身雪白的中衣衬得她气色并不好,尤其是发红的眸子格外刺眼,像是刚哭过,在看见容樾的一瞬间,她反射性得端着药碗往床角缩了缩,容樾在她眼中,明明白白看见恐惧二字。
“昭昭,你,你怎么样?”嗓音喑哑。
嗓子疼的难受,像是什么东西哽住,吞咽也疼,呼吸也疼。
昭歌低着头,红着眼睛,摇摇头。
表示没事。
连…话都不想和他说了吗?
他想上前抓住她的手,却又怕她害怕,隔着远远的距离安静看她就好,隔了会儿,他才开口,嗓子疼到说话都困难,“昭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想见我没关系,我不来烦你,我一直在,只要你不放弃我,对不起,对不起昭昭……”
他一直在说对不起,说到尾音发颤,抖得骇人,说到什么滚烫的东西自眼眶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
一字一句,皆是刻骨般的挽留。
他不想让她看见他的狼狈,也不愿意看见她的恐惧,逃避性地仓皇而逃,却在合门的一瞬间,听见低弱柔软的话:
“没关系。”
很低很低,带着哭后的哑音。
“没关系的,容樾。”
作者有话要说:女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