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虽眉须皆白,也难掩那一身凛然正气、不怒自威的气质, 朝中大臣对他又敬又惧,若非陈家那个不要命的三郎, 仗着是陛下的妻舅, 天天怼他, 谁敢在他面前又一丝忤逆?

魏尚书扯扯秦越衣袖,示意他出宫再言,以免隔墙有耳。

两人出宫, 这才提起今日朝堂上武安侯的异样。

陛下命秦离去苏州寻小公主,呵斥他寻不回,便也不要回来,摆明了在发脾气,秦离一句话未说,倒是武安侯出来置喙,顶撞陛下不合规矩,以往遇见这种倒霉事,他可是恨不得将秦离赶出朝堂, 今竟出言帮秦离委实古怪。

自从大皇子从幽州回来,他变了个人似的, 不仅打压大皇子,反倒隐有附会大皇子之意。

难不成他要曲易调, 另择明主?

武安侯走下长阶, 家奴已牵着老马在阶下静侯,武安侯缓缓骑上马,在空荡荡的宫道慢慢走。饶是砭骨的寒风刮进领子, 他也觉着松快、鲜活。

走了一会,他便与家奴谈起来早朝上的事。

“今日陛下简直荒唐,不过是一个任性的公主,他竟然要拉上谨王前程,真是气煞老夫……”

家奴听后,低眉顺眼,谨慎的提醒道:“侯爷,是不是做的太明显,若有心人察觉,恐生不利。”

武安侯面色一正,思索片刻,神色转为凝重,“这些时日是太高兴了些,都险些过头,明日,我再去向陛下进言,让秦桓这小子去……”他叹了一声,身子跟着老马晃了晃,神色隐有厌意,“终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翌日,秦越送别秦桓回府后,外家魏府便来了人。

苏州天高地远的,路上总会要出些意外。

温雪然松松领口,露出一道深沟,手捧小牙盘,朝书房款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