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衣袖擦净泪水,吸吸鼻子,撑着床一步一挪往灯檠走,采翎忙过去,秦曦哑着嗓子,让她别过来。
听见她声音带上了哭腔,采翎又心疼又无措,陛下到底与殿下说了什么,把殿下弄得这般伤心。
烧了信,秦曦让她把盒子给自己,她要一个人呆会。
采翎退出屋门,便看见主子立在门外,神色冷漠,一双凌厉凤眸幽暗深邃,仿佛看透了一切。
采翎低首委身行礼,不敢再动。
“你下去。”语气淡淡,却带着无形的压迫。
采翎微微颔首,轻手轻脚,快步消失在过廊上。
秦曦打开木盒,指腹在碧色琉璃瓶上轻轻抚过,那碧幽幽的药在即使在瓶中也透着冰凉砭骨的寒气。
真是奇怪,为什么她看见这碧琉璃瓶,为何会这般难过?
她眨眨眼,抹了抹眼泪,目光定在红琉璃瓶上,下意识伸出指尖,轻轻一碰,便被烫的缩回手指。
一热一寒。
——红药给秦离服下,碧药吾儿,服不服都可。
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她又眨眨眼,合上锦盒,藏进枕头下,起身开门。
秦离盯着她红肿的眼眶,藏在袖口的手指微微屈起,温柔的笑了笑,“叫花鸡熟了,五皇妹。”
不知为何,望着他笑吟吟的面容,她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惧怕。
不,不该是这样的。
她捏紧拳头,踏出屋门,挽住怔住的男人的手臂,偏要和内心那股害怕作对似的,“走,我们去吃叫花鸡。”
什么城府深沉,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