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察觉到狼骑跟着进来待命后,莱拉回头说:“把他转移至东部边塔。把顶部安排给他。”
……
熏香、帷幔、雕柱……雷恩斯现在身处的环境和一个小时前大不相同。
他赤脚踩在荆棘图腾的地毯上,身下是柔软的床上。他靠在床边,任巫医给他上药。
他对面的是一位看上去是南境移民的古巫术师。在来到这里后,已经为他细致地处理过伤口,并开始了包扎。
雷恩斯看了眼自己已经自由的手臂,问:“这里能涂上木心草吗?”
木心草,是一种防止□□僵化的初级药剂。他被绑了太久了,需要恢复。
而如今,雷恩斯在被带至埋骨堡的东部边塔后,身上大部分的锁链已被下令除去,仅在手腕上保留了两枚禁制锁环。它们分别扣住他左、右手的灵脉,令他四肢自由了,却依旧没办法使用出任何法力。
“好,没问题,大人。”巫医应下了雷恩斯的要求,便开始尽心尽力地治疗。
雷恩斯靠在那里,余光却终究没忍住又一次往旁边瞥去。
随后,他不自在地垂下眼眸,冷冷问:“……你究竟要看到什么时候?”
那里正是莱拉。她坐在一处垫了貂皮的长椅上,自来到这里起,便凝视着雷恩斯疗伤。
听到雷恩斯的话,莱拉却没有移开目光。
她穿着长靴的腿踏在地毯上,手撑上了一旁的桌面,低声道:
“德威尔先生,你要明白,在这个居室中,你是除了巫医先生最起眼的人了……我不看你们看什么?”
“……”雷恩斯抿住嘴唇,闭嘴了。
莱拉伸长了腿,在短暂的沉默后,漫不经心地发问了:“找你的人叫作罗迪·阿加斯,是柯塔林军团明部的副骑卫……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他之前找你是问什么吗?”
雷恩斯抬眸看她,默了默,才说:“问神院在东部边境的布防。”
他的声音微顿,又说,“但深渊可以死了这条心,任何人问,我都不可能说出来的。”
莱拉挑起了眉头,竟真的不再问他。
然而,却在雷恩斯的胸部缠上绷带时,她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雷恩斯面前。
“收下。”她把一枚银扣按在了雷恩斯身侧的床头柜。
其低调古朴,表面缠绕着一条荆棘和两生花,流转着乌黑的影,是法力的光芒。
雷恩斯下颔紧绷,愣了愣,才说:“这是什么?”
莱拉解释:“这是‘灵扣’,下次如果再出现这种事,直接在第一时间捏碎它,这样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雷恩斯张了张唇。
莱拉转身走了。
……
“罗迪·阿加斯。”
是夜,莱拉沉浸在黑暗中,却低声唤出这个名字。
她轻声说,“我最憎恶叛徒和细作,我以为这是全领地都知道的事了。”
“不,领主,不,我……”
“你施行的时机真巧啊。我在长厅设宴,你掐着时间过来用刑,如果不是我提前设下了‘眼睛’,后知后觉地感应到了,你是打算直接杀了那个战俘吗?”
对方抬眸,颤声道:“不,是古根海姆大领主的命令……我,我……”
“哦,是鬼督、大领主的命令,那为什么他在中领地的时候他们的人不动手,让你这个时候来柯塔林动手?”
莱拉冷冷地挑眉,“罗迪·阿加斯,我看你活腻了……有些旧账,我们似乎该翻了。”
“不,领主,不,别动我,我出生北地贵族,家族曾为厄尔岭和鬼稽城出生入死,请你不要,不要……!”
莱拉摇了摇头,低声说:“我会用我的方式,给你宽恕的。”
——
当晚,一道火星如流星般划过柯塔林的天际,一道轰然巨响后,一具尸|体出现柯塔林的城郊。其从天而降,遗体容貌尽毁,全身烧伤。巡逻的狼骑发现了它。
无人看到其怎么被杀死,唯独被烧得残缺的荆棘令说明了他的身份。
而接下来,狼骑理所当然地没有调查出其死因,至少对外。
“主宰啊,罗迪·阿加斯副骑卫死了,被人烧死在了野外……”
埋骨堡边塔,有侍者在小心地议论。而雷恩斯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他抬起了眼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