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年并没听到她的心声,还脱了鞋爬上她的床。感受到身旁凹陷了一块,叶渺震惊得都要跳起来了,唰的一下坐起身看着已经半躺的少年,眼睛都瞪圆了:“你这是干嘛?”
“睡觉。”沈望偏了头瞧她,长臂一捞,将她重新摁回床上,被子压得严实。两床厚厚的被子,他只扯了搭在上面一床的边角盖在自己身上,而后隔了一床被子将叶渺抱得紧紧的,脑袋凑到她的颈窝,满足地叹了口气。
“睡、睡觉?在这里?”被棉被裹得紧紧的,身上还压了一只手,少年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脖侧,痒痒的。叶渺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试着往旁边挪了挪,不过没挪动。
“别动。”少年疲累的声音从颈窝处传来,滚烫的唇一张一合的,偶尔擦过她脖侧的皮肤,懒洋洋地威胁道:“否则我就亲你了。”
叶渺不动了,身子僵得跟块木板一样,半晌才小声道:“你先起来,不能睡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沈望支起下巴看她,黑亮的眸子沁出一点笑意,故意凑得很近,仿佛想将她的表情全部收纳进眼中:“之前我们也睡在一起过,现在如何不能?”
之前?叶渺想起来了,是那天下大雨还打雷的夜晚,沈望怕得躲进了柜子里,还缠着她不放。实在没办法,她才哄着少年入睡,不知不觉自己也睡了过去。
“不一样的,那是特殊情况。”叶渺摇头。
“其实,你已经发现了吧?”忽地凑到女孩儿的耳边,沈望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压低了声线:“我不是平常的我,又或者说是另一个我。”
话音刚落,少年的目光便死死锁定着叶渺,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可惜令他失望了,女孩儿并未惊慌害怕,也没有过多的震惊,只是有些哑然。
这样大的差别,两人又朝夕相处,叶渺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早在那个雨夜,沈望可怜兮兮地喊她姐姐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了。
后面又细细观察了一段时间,她隐约有个猜想,觉得少年或许是得了什么心理疾病,前后才会出现如此大的反差。
只是她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时机询问,害怕给沈望造成二次伤害。现在对方主动提了出来,她迟疑了下,小心翼翼地瞄着少年的神色,似乎没有不悦或者动怒,便抿了唇:“那你能告诉我缘由吗?”
“我考虑一下,若是心情好了,说不定就告诉你了。”沈望冲她眨了眨眼,笑容神秘兮兮的:“你猜猜我是哪个沈望?猜对了有奖励。”
“玫瑰花。那支木雕的玫瑰花,是你送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少年,叶渺说得很肯定。
因为沈望大部分时候都是不碰刀的,她先前不知道,还央求少年帮自己雕刻一支蔷薇,想跟那朵玫瑰花凑一对。当时沈望的表情很奇怪,垂眼看了下自己的手,没有说话。蔷薇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现今想来大概那不是他送的,所以才会流露出那样复杂中带着隐忍的情绪。
怔了一瞬,沈望勾了唇很高兴的样子,难得哈哈大笑起来,终于从床上起身。走到门边又折了回来,见叶渺呆呆的登时忍俊不禁,将她扒着被角的手塞回了被窝中:“晚安哦,渺渺。”
咔哒一下,门关了。
走了?叶渺尚处在迷茫之中,所以说什么想跟她一起睡从一开始就是在逗她的?侧了脸,她瞧见自己枕边放了个东西。
是支木雕蔷薇,含苞待放,跟真的一般。
熬过生理期的头天,第二天起床叶渺的脸色就好多了。她掀开被子下床,拧开门外面静悄悄的。往常沈望都是起床了的,尽管周末放假,可他这人向来自律,今儿居然没了动静。
“沈望?”往旁边挪了几步敲了隔壁的门,但没人来开,叶渺犹豫了一下,将手搭在门把手上:“我进来啦?”
房间里没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拖鞋也不在。她小声嘀咕着,关了门下楼,终于听到厨房传来一丝细微的声响,像是刀子摩擦瓷砖的声音,听着有些刺耳。
困惑地靠过去,透过半开的厨房门她瞧见里面有道身影直立着,手指慢慢地在菜刀口划过,很快就沁出了血丝。
声音卡在喉间,叶渺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愕。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上前将半掩的厨房门推开了,抖着声线问:“你在做什么?”
“唔,你看见了?”沈望语气是惊讶的,可面上却一点没有惊讶的神色,舔了舔自己刚才割伤的手指,唇角绽开一抹笑:“如你所见,我想尝尝鲜血的味道,可惜不如想象中那般好。”
听少年云淡风轻地这样说,叶渺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沉默着上前,捧住少年割伤的手端详,又仔仔细细将他的手指、手腕还有身上能够看到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
但少年并没听到她的心声,还脱了鞋爬上她的床。感受到身旁凹陷了一块,叶渺震惊得都要跳起来了,唰的一下坐起身看着已经半躺的少年,眼睛都瞪圆了:“你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