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意思那样大声喊沈望的名字,叶渺举起摄影机拍起来,将现场的热闹景象全都录了进去。见少年精准地往自己这个方向望过来,她笑着扬了扬手。
比赛正式开场不到半小时,坐在叶渺身后的男同学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肩膀,又指了指篮球场外,说有人找她。茫然地皱了眉,将摄影机交给周圆圆,让她帮自己拍着,叶渺起身挤过人群往外面走。
中场休息时,沈望就发现原本坐在观众席上的女孩儿不见了。他惊得打翻了刚拧开的矿泉水瓶,溅在地板上的水渍将他脚上的运动鞋都沾湿了。
顾不得拿纸巾擦拭,他以极快的速度冲到观众席那边,握着栏杆直接翻了进去,几步跨到周圆圆那边,急声问:“渺渺呢?”
“啊?”不知道沈望为何如此慌乱,弄得周圆圆跟着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道:“刚才有人找她,她就出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心里止不住地发慌,沈望面上冷了下来,蜷着的手指微微颤着,声线似乎都有些抖。
被少年阴冷的面色吓一跳,周圆圆磕磕巴巴道:“可能是二十分钟前。”
话音刚落,就见少年一阵风似的往外面跑,摸不清楚情况的赵越在后面怎么喊都没用。小平头呼呼地跑到他身边,挠了挠自己的头:“老大,休息时间要结束了,马上就得上场。”
不晓得沈望跑哪儿去了,赵越找不到人,只能重新回了休息区。好在迟到的那个队员早几分钟已经赶到了,倒也不至于耽搁什么。
而跑出篮球场的沈望到处都没找到叶渺,打电话也没人接,多打两次直接关了机。在他急得要报警时,开了震动的手机嗡嗡地响了下,有条短信发了进来。
看着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他的眸色深沉得可怕,握着手机的手指攥得发白。
与此同时,警局那边得到了最新消息,在另一个市县发生的命案,也就是有关于沈望父亲车祸身亡的真相。警方经过多方排查,终于锁定了嫌疑人,是个已经失踪了十几年的逃犯。
十几年前,这个男人杀人碎尸后逃之夭夭。被通缉了这些年,一点消息也无。那个被杀的人是沈望的母亲,原先是警队的一员。警方认为这不是巧合,而是连续杀人案件。那名男子很有可能会对沈望下手,因而联系了海城这边的警局,让他们多留意形迹可疑的人。
海城这边的警方一下子联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两起案件,立马换了个思维重新梳理事情经过,严查路口监控,还真有了新发现。一刻都没耽误,脚下生风地赶紧出了警。
“你还真来了?”将自己全副武装的中年男人嗤笑了一声,悠哉地靠在铁门边睨着独身前来的少年,若有所思道:“看来那女孩儿对你还挺重要。”
往四周瞟了一眼,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沈望冷着的脸上越发阴沉。从表情看不出来什么,谁都不知道他侧在身后的手抖得有多厉害。双眸紧锁那个尚在笑的男人,他沉声问:“人呢?”
那个中年男人不笑了,看着分明心慌意乱却仍要强装镇定的少年,啧啧出声:“你怎么不问我是谁,为什么要针对那个女孩子?”
不等少年说话,中年男人将戴在脸上的口罩摘了,又缓慢地去摘自己的大墨镜,露出一张长满胡茬、不修边幅的脸。
对上少年惊颤的眼眸,他有种报复得逞的愉悦感,放声哈哈大笑:“看你这表情,应该还没忘记我。也是,毕竟你父母都死在我手里,仇人的脸总是记得清楚的。”
男人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沈望耳畔,震得他脑子里都在嗡嗡作响。忘记?怎么可能忘记呢?他永远都不会忘掉那一天映入眼帘的无边血色。十几年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离开了人世,从此他的生活就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造成这一切的,就是跟前这个人。
十来年过去,这张令他恨之入骨的脸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比以前更显苍老了。警察通缉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沈望以为这人死了,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当下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断了弦一般。等反应过来,沈望已经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将男人打倒摁在了地上,运动鞋碾上对方的指骨。
他的眼睛已经有些红了,浮上了一点血丝,想杀人的冲动不断从心底冒出来。不过他理智尚存,一直惦念着叶渺,用着最后的耐性问不做任何反抗、就悲悯地看着他的中年男人:“被你带走的那个女孩儿呢?”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被少年碾踩手指的疼痛反映在脸上,使得他的表情狰狞起来。他喘了一口气,眼神渐渐放空了,笑道:“死了,她死了呀。就在来这个废旧工厂的路上,我把她丢到了河里。那条河很深,她又吸了迷药昏迷着,早就溺死在里面了。”
没好意思那样大声喊沈望的名字,叶渺举起摄影机拍起来,将现场的热闹景象全都录了进去。见少年精准地往自己这个方向望过来,她笑着扬了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