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有谁有这个理由杀她,那她到底因何而死呢?
齐念荷见她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暗叹这位太子处变不惊,更敬佩了几分,然后继续说道:“那些宫女也有活下来的,正同母亲一天出宫,一起离京时,又听她们说,锦华陪同皇贵妃去见皇上之时,二人似是在吵什么‘林氏’,母亲也不知‘林氏’是何人,但她在院中洒扫时,偶能见到皇贵妃回来提到林氏就十分厌恶的神情,可后来有一次,母亲却听皇贵妃说‘林氏也是个可怜人啊’。”
燕娇听她提起林氏,只觉熟悉,但她说完最后一句,突然就想起郑善在琴室曾说过的一句:哎,只可惜了那位夫人林氏。
“林氏?”
齐念荷点点头,“对,民女没记错,就是林氏,母亲后来也打听过,可这出了宫的宫女早就各自散去,也无法寻得,普通百姓,更是不知什么林氏。”
燕娇有些恍惚,她垂着头,细细思索,林氏是山阴谢丞相的夫人,那为何谢丞相满门被斩,却说可惜了她呢?
而皇贵妃为何之前那般厌恶她,却在后面也说她是个“可怜人”呢?
谢氏、林氏、皇贵妃、皇帝,这其中有什么关系?
皇贵妃的死也与林氏有关?还是说皇贵妃的死同山阴谢氏的金院有关?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由一颤,突然觉得,一张巨大的网在不断向她收紧。
燕娇舔了舔唇,抬眸看向齐念荷,勾起唇角,直起身子,冲她行了个大礼,吓得齐念荷连连摆手,“殿下这是……”
“本、本宫代母、母妃、莫氏,感、感谢锦、锦荷姑、姑姑和、和姑娘告、告知真、真相,此、此义此、此情,莫、莫不敢、敢忘。”
齐念荷脚下动着,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只满面难色道:“殿下这不折煞了母亲和民女?母亲受过皇贵妃的恩德,此一事拖了这许久才得以告诉殿下,母亲也……也有愧。”
燕娇闻言,只摇摇头,“不,不、不来寻、寻我是、是对的,念、念荷,你、你也要记、记着,没、没什么比、比你们的命更、更重要。”
齐念荷看着眼前的这位殿下,看着她漆黑的双眸,里面的认真足以撼动人心,那一刻,她突然就觉得,来京是她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那位殿下在逐渐西斜的日光里,发带飞扬,唇角勾起一抹甚是安人心神的笑意,眸中闪着的暖意与感激,让她逐渐放松了身子,也缓缓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