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央眸光一转,淡淡瞧他一眼,并未言语。

紧接着,魏北安上前道:“学生愿代殿下罚。”

燕娇心下感动,但隐隐觉得不妙,果然,听见谢央冷笑一声,缓缓道:“不急,还不到你们。”

说罢,看向燕娇,“殿下?”

燕娇认命地将手伸出来,闭着眼睛,不敢看他打手板。

谢央垂眸,见那手心细嫩,如玉石般白皙,板子打下,刹那现出细长的红印,这位殿下还是太柔弱了些。

谢央心下如此感慨,抬眸看向燕娇时,只见她眼中盈着泪珠,下一个板子却愣是没打下。

这一堂课,谢央讲了许多,从《孟子》里的《齐人有一妻一妾》,讲到《庄子》里的庄周梦蝶,讲述之广,内容之风趣,十足引人入胜。

就是卢清这般不好学之人,都撑着下巴细细聆听。

燕娇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称得上皇帝所说的“圣贤师”,可她心里还是不免一紧。

谢央不挑别人,偏偏挑最爱读书的鲤鱼去外面罚站,可真是狡诈极了!

果然,一下学,她就见鲤鱼红了一双眼,她心中十分歉疚,赶紧拿著书,给他讲了一遍,又拉着他去东宫,给他塞了些自己都不舍得吃的酿螃蟹,让他拿回家吃。

见他心情好了不少,她才心里一松。

然后这一天,东宫的小宫女、小太监就看到他们殿下无比认真,从屋中读到屋外,夜色深了,殿下就借着殿中灯火,一声声背著书,直背到三更时分。

只她万万没想到,次日去文华殿,谢央没让她背书,还不待她心里一松,就得知郑善的课今日由他代上。

燕娇:“……”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央看着她的琴,颇有些嫌弃,见到李余晴恩的寒江琴,也只是初初惊艳,再没什么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