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娇抬眸看向这位温雅夫人,原来,无论人长到多大,又做了多大的官,在母亲眼中,依旧是个孩童。

她看着谢夫人,突然想到了莫氏,缓缓垂下眸子,“谢夫人说笑了,倒是我时常惹先生生气。”

谢央略略抬眼瞧了她一眼,忽的牵唇一笑,这位殿下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谢氏夫妇又说了一些,才起身告辞,谢央临出去时,燕娇唤住他:“先生请留步。”

谢央回过身,只听她问:“敢问先生是何时去的广宁府?”

“殿下怎如此问?”

燕娇:“我曾在广宁府看到一人身影,很像先生您,所以想问问。”

谢央轻笑一声,“殿下应是看错了,臣祖母前日身子才好些,昨日才去的益州。”

燕娇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去找不出一丝破绽,她讪笑一声,“许是我看差了。”

她又从怀中掏出一些信件,递给谢央道:“我们在钱堂府上找到很多京城来的信,但却没有名字,先生看看?”

谢央看向那些信,半晌,才伸手接过,燕娇问道:“先生以为是何人与钱堂通信?那些孩童又是卖给了京中何人?”

谢央翻看了一会儿,就将信递还给燕娇,“虽不知何人,但殿下回京后,勿要将这些呈给陛下。”

“为何?”燕娇走上前一步,在他身前一掌处停下,仰起头看着他:“太傅是要说陛下会觉得本宫在民间声誉渐大,会成为另一个四皇子吗?还是说,太傅其实——是要像对四皇子那般对付我?”

谢央身形一顿,垂眸紧紧看向她,又听她道:“先生会要杀学生吗?”

谢央隐在袖中的手微动,看她那双如水润过的眸子,忽的勾起一笑,看来这位殿下什么都知道了。

“臣早就对四皇子也说过为君者其一‘不乱听、不尽信,不妄言’,可他却不记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