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昨日皇帝要是不跑,今日余王的大军就会直入城中,到时候,就是血溅城中,刀光如霜。

余王在这十年间囤了如此之多铁器,他手中又有军权,清州秦家为其铸造武器,再偷运至城外大营之中。

而皇帝一时根本来不及调边塞的大军,不跑就是等死。

燕娇暗暗叹了一声,瞧了眼谢央,想到他明明是可以在京中安安稳稳的,又要同她一起逃亡,不禁道:“哎,委屈先生了。”

谢央正看着北门看守的将领,听到她这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燕娇:“……”

待到了他二人,谢央面不改色地将路引送上前,那士兵翻看了看路引,看了看谢央,又看向他身后的燕娇,问道:“这名字叫谢成,怎的是个姑娘?抬起头来。”

谢央拉了一把燕娇,说道:“本是‘纤手弄橙’的橙,后来父亲嫌麻烦,就用了这个‘成’。”

那士兵看他穿着儒生衣裳,哼了一声,“我管你什么手什么成,酸腐儒生。”

这大抵是谢太傅第一次被人骂“酸腐”,他脸色陡然冷了几分,燕娇见了,上前一步,抬起了头,她是真真不怕抬头,就谢央这手绝活,怕是壶珠见了她,都得认上许久。

这士兵本是随意抬眼,哪里想到是个娇俏美人,登时瞪圆了眼睛,这姑娘红粉脸颊,鬓边缀着的珍珠摇曳,衬得她脸更是如玉如花。

这人吞咽了口口水,抬手朝燕娇的脸上碰去,“哟,没想到你这妹妹还是个绝色……”

“色”字未完,他的手离燕娇脸颊一指距离时,谢央一把按在他手腕处,“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吗?”

那士兵看着他眸中的冷意,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挣了两挣,谢央才松了手,“多谢大人。”

说罢,便拉着燕娇往城外行去,那士兵朝他们背影呸了一声,“就是个穷酸秀才,拽什么?”

燕娇看着谢央的背影,他身上泛着的冷意犹如数九寒天里的冰窟,那双眸子的幽冷化作千丈冰,随即化成淡淡的凉意。

“蝇狗鼠皮,也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