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宫墙之内的奴才们却没福气坐在屋子里烤火。一个个蹲在井边等着打水浣衣,富贵主儿的锦衣堆作一团,上头的金银丝线格外冻手。
“怜儿还没起来吗?”
两个宫女趁着打水的空当搓手闲聊,哈出的白气顺着寒风打了个圈散开。
“没呢,小丫头可怜的紧。咳得没有人模样了,一张脸像骷髅头。孔嬷嬷可是说了,今儿喝了药再不好,便丢出去。”
“丢去哪?”
“草席卷一卷丢出宫去呗,别说了别说了。”
一宫装嬷嬷叉着腰走过来,双眼横扫一圈,虽没说话,气势却足。
她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打起帘子往里头去了。
“魏怜儿!瞧你这半死不活的死样,最后一碗药快点灌了。”
孔嬷嬷嘴上粗鲁,手却轻柔。
床榻上的魏怜儿被她从床上揪起来,窗缝透进来一点光正巧洒在她脸上,却让孔嬷嬷愣了一愣。
“你……”
昨儿个还一副病恹恹的骷髅架子,今日却全然变了个模样。
那脸上竟红润起来,原本不小的眸子此刻竟要比从前大上一圈,也有了光泽。不过瞧着还是清瘦,一把骨头往嘴里咽都嫌硌牙。
“你这是回光返照了?”
魏怜儿正喝着药,听了此话,险些呛住。
“嬷嬷别咒我。”
“死丫头,我要是咒你,你还能活到现在。”
孔嬷嬷怒气冲冲的将碗抢过来,一把拉开帐子。
“我看你今天有力气,起来做活,我们辛者库可不养闲人。”
辛者库,魏怜儿默默叹了口气。
她命不好,跟这名字一样可怜的紧。
“嬷嬷,再让我歇一天吧,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