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连赵无极都认为,这样的方法实在蠢得不容置喙,但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一副诡异的画面还是极具有冲击力的。
瓜洲渡城墙并不算宽阔,朱棣的大军只有极小一部分攀上了城楼、在城楼上挂着。
远远望去,这些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如同一片拥有黑色甲壳的昆虫,全部静静蛰伏在城墙上,让人心中止不住地发毛。
赵无极甚至有那么一丝错觉,如若让他们这样长期压下去,瓜洲渡的城墙早晚有一日会被他们压塌!
身边有几个侦察兵看到这幅景象,已经忍不住小腿打颤、腿肚子直抽抽了。
赵无极暗骂一句废物,转身向城楼上的房间内走去。
“副将军,要不要再喊话朱棣,提醒他先帝牌位在此,不许他轻举妄动?”
赵无极略一抬手:“不。朱棣正是对这一点有所顾忌,所以才会暂时按兵不动,只敢向我军施压。”
“现在去向他喊话,等同于我军自乱阵脚,先败下阵来了。”
“所以,我们什么也不做。”
“可是……”侦察兵兵长脸上露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分不清是惧怕、痛恨还是担忧:“就怕对方下定决心无视先帝牌位,一齐攻进瓜洲城,也只是须臾间的事啊。”
赵无极略有些无奈:“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就更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圣上调走了大部分援军前去支援高桥镇,我们手下只留下八百余人。更何况大将军尚未苏醒,大家心中都是惴惴不安。”
“我们的确什么也都做不了,只有赌,和等。”
“等?”兵长苦笑:“我们的援军前去支援高桥镇,但若是我们有难,圣上怕是再也找不出援军前来支援我们了!”
“非也。”
赵无极摇摇头,不知为何,自从大将军昏迷之后,自己领悟到的道理越来越多,对战局也愈发有了自己更加深刻的见解。
“我说了,这一仗,先是赌,才是等。”
“但不是我们在赌,而是圣上与朱棣在赌!”
“圣上就是精准拿捏住了朱棣的冠冕堂皇,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赌他朱棣决计不敢贸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