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绿听见柳素池的哽咽,眉毛微皱,心底其实并不想让云亭知道自己在此处跪了一夜。
他跪在这里,并不是想因此去道德绑架云亭。因为他知道,师尊那么心软,必定会愧疚难当,反而让他心疼。
时寻绿抬起眸子,反握住云亭的指尖,灼热的温度从两人相贴的皮肤一直烫到云亭的心底,余息氤氲在耳畔,耳根微痒:“我只想问师尊,为何将我逐出师门?”
“我能得到一个理由吗?”
云亭心想必然是不能的,你知道了就等于琉璃心的秘密暴露,摇了摇头:“不行。”
时寻绿的眼神暗了暗,咬了咬牙关,一股血腥味自口中淡淡弥漫开来,瞳仁又漫上红,已然有魔化的象征。
云亭背后的汗湿了又干,想到两人日后或许不会再见了,几经犹豫,从袖中掏出了一块玉牌,上面的裂缝已经被他用金填充黏合,比原来更丑,看上去就像稚子所作的画,潦草但情意真挚,与白玉珠、流苏一同用白线串起,被细心挂在了时寻绿的腰带上。
时寻绿眼中戾气渐消,黑润的瞳孔看向云亭,看样子有些茫然:“”
看上去莫名有些乖巧。
云亭动了动指尖,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摸了摸时寻绿的头,小声道:“这个送你做纪念。你选择留下来也好,扔了也罢,都随你。只是从今以后,我就不再是你师尊了,你另择择良”
云亭本来还想拽一段古文,给这段师徒情来一段完美的谢幕,但吃了没文化的亏,皱眉磕磕巴巴想了片刻,也想不出下一句话该说什么,一时间红着脸尬在原处。
时寻绿指尖微动,缓缓摩挲着腰间的玉牌,玉面触手生温,像极了某人细腻白皙的皮肤,摸起来令人爱不释手,眸底缓缓漾起了些许笑意:“是择良木而栖。”
这个俗语还是他教云亭的。
“啊,对。”云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脸一红,后退一步嗫喏道:“你好生回去休息吧。”
说完,像是怕时寻绿跟过来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所以不能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