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衍眼底已经隐隐有水光:“师兄”
云亭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他回来,你知道要怎么做。”
说完,他像交代后事似的,一股脑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云台那边,麻烦你编个故事将他哄过去,就说我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来日若他有天分,便由他接任掌门,若他无天分,便从门内弟子中择一品行好的,悉心。”
“倾言那边,我杀了他几名长老弟子,此时恐怕不能善了,说不定会暗中报复,你让清执暗地里多注意。”
“等时寻绿将风灵草采回后,让暮烟和折霁辛苦些,将其做成丸药分发下各州百姓。”
“师兄。”还没等云亭说完,清衍就已经打断了他的碎碎念:“那你呢?你去哪?你不见了,时寻绿又该去哪?”
云亭闻言愣了愣,半晌垂下头,颤动的眼睫掩去了眸底所有的心绪,语气清浅:“去该去的地方。”
他说:“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时寻绿在飞舟上浑然不知两人的对话,一路上还做了一个很香甜的梦,直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刻在骨子里的警惕迫使他从温暖的梦境中清醒过来,陡然睁开双眸:“”
柳素池正欲替他盖上被子,见此动作一顿,手臂尴尬地停在空中:“”
时寻绿伸手推开她,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头突突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润物无声地在梦中悄然取走他的记忆:“你怎么来了?”
柳素池垂下眼,也不替时寻绿盖被子了,缓缓将被子折叠至自己的膝盖上,神经质地用掌心抹平上面的褶皱,深吸一口气:“我此次来,是向你道歉的。”
时寻绿挑挑眉:“你是指骗我的事?”
柳素池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与讶异,又很快平静下来,咬牙点头承认了:“对不起。”
“谢谢你救了我的阿弟和阿爹。”
柳素池的弟弟和父亲也在那场疫毒中因为云亭和时寻绿活了下来,她本心不坏,经此一事后更加难安,煎熬了几日后,还是决定将此事向时寻绿和盘托出,像个身陷囹圄的犯人似的,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时寻绿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