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纳主教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法座阁下。”他脸上的喜色几乎抑制不住,“我有一个极好的消息。”博纳主教靠着大主教一路平步青云,而他即将带来的消息将极大巩固大主教的地位,也许还能彻底解决掉诺福克公爵这个大麻烦。他已经对自己将要获得的奖赏迫不及待了。
“冷静,亲爱的约翰。”大主教微微笑了,“您别忘了您是一位主教,外面的教士们都看着您呢。”
博纳主教把手里的两张信纸递给大主教,他站在旁边,期待地看着大主教展开手里的信。
大主教慢条斯理地看完了手里的信,然而出乎博纳主教意料的是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仅仅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把两张信纸折叠起来,放进了抽屉。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他说道,“没有证据表明王后与其他男人有染。”
“可是,这封信说的非常详细。”博纳主教觉得很难有人编出这么详细的故事。
“您要记住。”大主教一板一眼地说道,“我们是宗教界人士,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尤其您这样的高级教士,更应当谨言慎行。”
博纳主教有些失望,“好吧,阁下。”他鞠了个躬,就要离开。
“然而作为陛下的臣仆,我想我们不应当对这件事坐视不理。”大主教又开口了。
“那您希望怎么做?”
“派人去调查吧,如果我要去向陛下汇报的话,我需要向他呈上一份完整的报告。”大主教又埋下头,开始继续批阅桌上的公文。
博纳主教笑了,他怎么忘了,大主教可是一个优秀的政客,不是所有剑桥的学者都能够在几年之内成为英格兰教会第一人的。
“谨遵您的旨意,法座阁下。”
第27章 丑闻
亨利国王斜靠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地看着医生为他处理腿上的伤口。五年前的一场骑士比武当中,对方长枪断裂的木屑刺进了国王的大腿,陛下在昏迷四个小时之后醒来,但腿上的伤口却一直没有痊愈。
医生战战兢兢地拿起手术刀:“陛下,我要开始了。”国王没有回答,只是哼了一声。医生吸了一口气,看向国王腿上的伤口,伤口附近的组织又一次腐烂了,他拿起手里的刀子,割了上去,一股脓水流了出来。国王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他恶狠狠地盯着医生,医生只能装作没有看见。他拿起一块丝绸帕子,擦掉了流出来的脓水和血水,然后他开始用小刀缓缓地割下伤口旁边的腐肉。
国王痛苦地抓住扶手,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这样的痛苦他至少一个月要经历一次,而在夏天这个期限则缩短到了一个星期。他看着正小心翼翼地割去腐烂的肉体的医生,突然有一种叫卫兵把他拖出去砍头的冲动。他的额头上冒出汗珠,眼睛里也充满了血丝,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医生终于清除了创口附近腐烂的组织,他为国王的伤口敷上了用各种草药研磨的粉末,这又引来国王一阵痛苦的闷哼和一个像要杀人的眼神。他为国王包扎好了伤口,长出了一口气。
“陛下,一切都办妥了。”
国王无力地挥了挥手,“那就滚出去。”医生如蒙大赦一般迅速地从房间里像蛇一样地溜走了。亨利八世伸出手想给自己倒一杯酒,然而腿部的疼痛使他无法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旁边的侍从看到,连忙上前几步,为国王倒了一杯葡萄酒,把银杯子递到了国王嘴边。
国王一口气喝了一杯酒,他舔了舔嘴唇,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一点。他挥挥手,示意侍从离开,不要再打扰他。他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侍从连忙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国王的书房,深恐发出一点声音。
……
不知过了多久,国王终于醒了过来,他看了看桌上的沙漏,已经是下午三点,他睡了两个钟头。国王感觉颇为满意,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好了,看来这群庸医还是有一点用处的。他拉了拉铃,侍从走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把今天的公文拿进来。”国王说道。
“是的,陛下。”侍从仿佛想起了什么,“坎特伯雷大主教在门外等了快半个小时了,要叫他进来吗?”
大主教?他来干什么?国王有些好奇,自从国王娶了凯瑟琳·霍华德,并开始向罗马教廷示好之后,这位大主教就鲜少踏足宫廷了,国王对他的这份知情识趣感到很满意,毕竟他才是英格兰教会的主宰,大主教不过是一个管家而已,如果管家跑来对主人的事情插嘴,那他就要考虑换一个管家了,不是吗?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请进。”大主教说道,想必是自己的秘书博纳主教来了,只有他会用八分之三拍敲门,大主教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