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教徒将享有举行宗教活动的自由,也能够担任公职,但天主教会的财产不会被发还。从此以后,一切的宗教迫害都是非法行为,将被视为叛国,并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看完,”国王又转向议长,“之后就请您开始投票表决吧。”
护国公从开始以来一直一言不发,此时他终于站了起来,“陛下,且不说您的要求是否符合法律,这样的一份影响深远的法案也是需要充分讨论的,走完整个立法程序至少需要几个月。”
“国家可等不了几个月。”国王毫不退缩。
“那么,作为您的摄政会议的领导者,我只能遗憾地通知您,摄政会议不能支持您的这项举动。”护国公深深鞠了一躬,如同在一场决斗之前向对手行礼一般。
终于要撕破脸了吗?爱德华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加德纳主教,主教的脸上挂着有些为难的笑容,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他与护国公站在了一起,作为摄政会议的成员,主教自然也要维护摄政会议的权威,否则这所谓的摄政就不过是名存实亡了。
“那么,依据我父亲的遗嘱,这就要交由议会表决了。”国王冷淡地回复道,毫不在意护国公隐约的威胁。
“很遗憾,陛下。”议长似乎从护国公的举动里重新获得了一点勇气,“您所要求的是不可能的。一份议案首先要经过议会的一读,二读和三读,需要充分的辩论来让所有的议员们对这一法案的影响有最充分的了解,之后才能提交投票。正如护国公阁下所说的,这一程序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国王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上的狮子雕像,看起来似乎要退让了。
当许多人认为国王会后退一步时,国王终于开了口,“议长阁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有一种投票方式是可以跳过这些繁琐的程序,直接通过一项法案的。”
“您说的没错,陛下。”议长有些不情愿的回答,“根据古老的传统,如果所有议员高喊同意,而没有反对意见的话,那么法案即告通过。”
“我能够期待诸位抛弃自己和党派的私利,以国家的利益为先,一致通过这份法案吗?”国王环视着大厅里的人群。
议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多人露出尴尬的表情。
护国公冷笑起来,年轻的国王不懂得什么时候该见好就收,于是就只能自取其辱了。
“我想诸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国王猛地站起身来,“在诸位和外面的人民之间,没有一兵一卒,你们如今还安然地坐在这里,只因为我许诺外面的人民,要让你们通过一份妥协案。你们有些人可能会说我缺乏耐心,然而恰恰相反,我对此很有耐心,是外面的人不愿意再等待了。”他伸手指了指窗户,“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我恐怕就没有能力继续保护诸位和这个机构了!”
如同是回应国王的话一般,外面又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国王陛下万岁!”
“我的上帝啊,又出什么事情了?”议长哀叹了一声。
议员们蜂拥到窗户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原来是布里特先生被押上了囚车,刚刚从议会大门里被押送出去。囚车刚驶出大门,石子和垃圾就如同雨点一样向被逮捕的议员飞去,不一会他已经全身是血,躺在囚车里一动不动了。
“上帝啊,他还活着吗?”有议员轻声问道,而大多数人则一言不发,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这可怕的场景,想象着自己身处布里特先生的位置会是一个怎样的噩梦。
当他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许多人的脸色都如同白纸一般,他们看向国王的眼神也比之前更加怯懦了。这些议员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已经被握在了国王的手掌之中。
议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看向加德纳主教,对方看上去已经完全屈服了。
议长又用哀求的眼神看向面色铁青的护国公,对方气的发紫的脸上的肌肉正在颤动着。
经过了快半分钟的时间,护国公终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议长长吁了一口气,“诸位议员,应国王陛下的要求,现在对《宗教自由法案》进行表决。如果所有人全部同意,则这份法案自动成为法律,同意的人请说‘同意’!”
“同意!”议员们争先恐后地喊道,呼喊声几乎要把威斯敏斯特宫的屋顶掀翻开来。
“有人反对吗?”议长环顾四周。
护国公的嘴唇微微张开,看上去如同在水里吐泡的金鱼,但他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议长猛地拿锤子敲了一下桌子,动作如同一个锻造钢铁的铁匠,“全票通过。”
“天主教徒将享有举行宗教活动的自由,也能够担任公职,但天主教会的财产不会被发还。从此以后,一切的宗教迫害都是非法行为,将被视为叛国,并受到最严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