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追求者当中,托马斯·西摩爵士是当时最引人注目的一位,他当时三十几岁之前在法国和匈牙利担任大使,在我的丈夫去世的那一年,他刚刚从欧洲大陆回到英格兰。”
“很快,他成了我在白金汉宫庄园里和我伦敦宅邸里的常客。当时我每周二和周五在家里主持沙龙,欢迎我的朋友们前来拜访,而他每晚都在晚餐前第一个到达,在午夜之后才最后一个离去……很快我们就坠入了爱河……”先王后自嘲地笑了笑,“至少我这边是如此。”
“当他就要向我求婚的时候,在一次宫廷舞会上,我引起了亨利国王的注意,他当时已经病痛缠身,我想他是看中了我照顾拉蒂莫男爵的经历吧。我们刚刚接触不久,他就开始追求我,在一个月内就向我求婚。”
“托马斯爵士立即就退缩了……不过我想这也不能怪他,所有人处在他当时的境地,恐怕都会做出类似的选择。他被派去布鲁塞尔当大使,目的自然是让他不要成为亨利国王的绊脚石。不过要我说……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先王后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那微笑如此无力,如同落在撒哈拉沙漠里的几滴雨滴一般,转瞬间消逝不见。“先王只要一露出对我感兴趣的风声,他就会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一溜烟跑的老远了。”
“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我对于嫁给先王这件事非常恐惧……然而谁有胆量拒绝他的意志呢?我只能答应他的求婚。”
护国公一直在一旁用那种噬人的眼光冷冷地盯着先王后,此时他终于插言了,“我想不止如此吧,您与先王成婚时候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不情不愿的新娘。这屋子里大多数人都参加过那次婚礼,您当时的迫不及待,我想我们大家都仍然记忆犹新。”
先王后的脸上掠过浮光掠影般的一抹红色,“我承认我当时的确……对王后的地位有些感兴趣,并且我还抱有一定的希望,想建立起我对先王陛下的影响力,并且用这种影响力去做些善事……”
“您有些跑题了,夫人。”爱德华冷淡地说道,“还是回到正题来吧。”
“对不起,陛下。”先王后叹了一口气。
“我和先王陛下成了婚,不得不说伺候拉蒂莫男爵的那些年让我变成了一个出色的保姆,国王显然对我的服务非常满意。他开始和我谈论哲学和宗教问题,甚至政治问题,我也得以利用这个机会施展我的影响力。”
“然而苏格兰发生的那件事改变了一切……在先王昏迷的时候,我以为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在那一瞬间我以为最高权力对我而言已经触手可及……我可以成为摄政太后,按照自己的意愿改造这个国家,让她成为文明和理性的殿堂,宗教和谐的楷模……”
“当先王醒来之后,他似乎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他开始怀疑我,怀疑一切人,甚至包括您,陛下,他的儿子。”
爱德华没有接话。
“您可以想象我当时的恐惧……前几位王后的厄运一直提醒着我,我感到我就要重蹈他们的覆辙了。我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孩子,先王想要摆脱阿拉贡的凯瑟琳或是克里夫斯的安妮的时候需要考虑到外交影响,而要摆脱我他不需要费吹灰之力,他会像对待凯瑟琳·霍华德那样对待我,送我上断头台……这是最简便的一种方式了。”
“在我们返回伦敦的路上,托马斯爵士再一次找到了我,这次显然是奉他哥哥的命令,当时的赫特福德伯爵阁下想要做我的朋友。”先王后看向护国公,“我当时孤立无援,急需一个盟友……于是我答应和他接触。”
“当我们回到伦敦之后,形势越发严峻起来。先王派出了他的那只恶狗加德纳主教来调查我。”先王后直言不讳,完全不理会站在一旁的加德纳主教变绿的脸色。“他从我写过的东西当中搜罗罪证,尽力把我和那些反对先王政策的异端和叛国贼联系在一起……他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先王先是在晚餐时候斥责了我,接着又派人逮捕了我的妹妹。”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我要完了,包括这位先生。”她厌恶地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护国公,“他急切地要和我撇清关系。我的确差一点就完蛋了……先王已经签发了逮捕我的命令,我不顾仪态在他的房门前哭求,才保住了性命……也许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给我一个让我终身难忘的警告,让我明白自己的地位……”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苍白的脸上凝结出的恨意让屋子里的许多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通过这件事,我认清了这位先生的嘴脸。”她再次举起一根指头指向护国公,“一个靠不住的朋友没有任何价值,我决定和他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从此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了。”
“在我的追求者当中,托马斯·西摩爵士是当时最引人注目的一位,他当时三十几岁之前在法国和匈牙利担任大使,在我的丈夫去世的那一年,他刚刚从欧洲大陆回到英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