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国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您是个聪明人,我用不着和您解说如今的政治形势。有人在策划暗杀我,并且他们几乎就成功了,如果不是因为莱斯特伯爵的英勇行为,我现在已经躺在墓穴里了。能够做到这个程度,这个人或是这些人手中必然掌握了巨大的资源,而这个敌人在这一击失手之后,就会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一般缩回洞穴里,等待着一个最有利的时刻再次动手,也许就在明天!而下一次也许就不再仅仅是匕首了,而是政变和内战。我也想给您充足的时间去调查,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您必须尽快找出这个阴谋集团的幕后黑手,到那时,”他咬着牙说道,“我要把这条毒蛇的蛇头砍下来,挂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塔楼上,您听明白了吗?”
“是的,陛下,是的!”沃尔辛厄姆爵士连忙回答道。
“好极了。”国王点了点头。
门外又传来几声叩门声,国王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进来吧。”
又是刚才那个仆人,他诚惶诚恐地走进房间,“陛下,首席大臣在候见室等候。”
“他也是刚刚从议会出来吗?”国王看向一旁沉默的塞西尔。
“是的,陛下,和其他议员一起。”塞西尔点了点头,“看来他是直接从议会过来的,毕竟他的儿子受了伤。”
“他的儿子?”国王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如果您是说他是来看罗伯特的伤势的话,那您可真是大错特错了。”他又看向沃尔辛厄姆爵士,“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陛下。”
“那你们就去吧,只是要记得抓紧时间,时间非常紧迫,我在等着您的报告哪。”
塞西尔和沃尔辛厄姆两人鞠躬告退,国王看向那站在房间角落的仆人,“去请首席大臣阁下进来吧。”
过了约半分钟的时间,首席大臣阴沉的脸出现在书房的门口。
他朝着国王鞠了一躬,就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如同一棵挺拔的橡树。
国王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首席大臣顺着国王的手指看了看那把扶手椅,犹豫了片刻,还是按照国王的指示坐了下来。
“您好,阁下。”见到对方落座,国王开口说道,“我没想到您会这么晚过来,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见到您。”
“陛下,对于一位父亲来说,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受伤,自然会心急如焚,如果不是受到某些无礼的命令的阻挠,我一早就会赶到这里来。”
“对于一位普通的父亲来说,的确是的。”国王冷冰冰地回答。
“我不觉得我明白了您的意思。”首席大臣皱起眉头,
“我的意思是说,通常而言,对于一位父亲,他的儿子是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件作品,那是他生命的延续,对于许多人而言,这恐怕也是他们人生当中唯一的一件作品了。然而对您则不然,您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您的权势。”
“对于一个政治家而言,他永远会把自己的权势记挂在心头。当某件事情发生,他首先想到的应当是这件事对他的权势会造成怎样的冲击?或是他能如何从中增长自己的权势?当他考虑好了自己的应对之策之后,他就会立即着手去做。而您今晚从议会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见我,因此我不由得不对您的来意感到好奇:您究竟是要避免什么?还是想要得到什么呢?”
“陛下一定对我有所误解,”首席大臣回答道,“我以为我已经用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清楚地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我们都清楚,”国王冷笑起来,“忠诚是靠不住的,如果一个人真的拥有这样的品德,那么他也就没有丝毫的可能爬到高位。忠诚的人这个物种已经在宫廷里灭绝了,在这世上的其他任何地方也都濒临灭绝。”
“我很遗憾陛下这么想。”首席大臣低了低头,“如果我可以做些什么来抵消陛下对我的疑虑,请尽管吩咐。”
“那就请您把关于今天这场刺杀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吧。”国王说道。
“我已经向您的那几位密探说过了,我对这场闹剧一无所知。也许您找来的这些渣滓实在是头脑过于简单,以至于如此直白的回答都无法理解,那么我愿意再次重申,我与这可笑的事件毫无关系。”首席大臣用讽刺的语气回答道。
国王的眼睛微微睁大了,“您竟敢这么和我讲话。”
如果此时是白天的话,对方一定可以看清他眼里泛出的那丝杀意。
“如果我冒犯了陛下,我向您道歉。”首席大臣似乎也感到自己有些过头了,“然而请相信,刚才我说那种话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的忠诚受到质疑的缘故,我不能接受那样的指控。”
“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国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您是个聪明人,我用不着和您解说如今的政治形势。有人在策划暗杀我,并且他们几乎就成功了,如果不是因为莱斯特伯爵的英勇行为,我现在已经躺在墓穴里了。能够做到这个程度,这个人或是这些人手中必然掌握了巨大的资源,而这个敌人在这一击失手之后,就会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一般缩回洞穴里,等待着一个最有利的时刻再次动手,也许就在明天!而下一次也许就不再仅仅是匕首了,而是政变和内战。我也想给您充足的时间去调查,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您必须尽快找出这个阴谋集团的幕后黑手,到那时,”他咬着牙说道,“我要把这条毒蛇的蛇头砍下来,挂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塔楼上,您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