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首都附近的军队有多少人?”他看向站在一旁的萨福克女公爵,简·格雷女王的母亲,这位女士刚才起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肌肉绷的紧紧的。
“大约六千人。”她皱起眉头,“还有大约两千人在更南边的地方,他们本来是要作为前锋迎击西班牙军队的……不过他们回到伦敦也不过就是一天的路程。”
“很好……这样我们就有了八千人,八千人对九千人,大致还在伯仲之间,我们有机会赢。”首席大臣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不过要抓紧时间了,我们敌人的势力每天都在增长,就像滚雪球一样……她今天手下有九千人,明天就会超过一万人,一周之后就会有两万人。”
“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迅速地打败当面的敌人,这样就会给全国一个清晰明了的信号——他们除了我没有别的选择……对,就是这样。”
首席大臣脸上露出一种自负的表情,他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儿子吉尔福德勋爵,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您的妻子,女王陛下不是和伊丽莎白公主一直关系不错吗?请她给伊丽莎白写封信吧,我们同为新教徒,面对罗马和西班牙的入侵,应当团结一致……另外让您妻子谈谈她们的感情,友谊什么的……总之就是要说服伊丽莎白和我们联手,也不妨给她许诺一些东西。”
“她身体不太舒服。”吉尔福德勋爵冷冷地说道。
“那么等到她躺在断头台上的时候想必身体会更不舒服。”首席大臣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吉尔福德勋爵因为震惊而瞪大了眼睛:“您怎么能这样说话?她不过是个吓坏了的小姑娘而已,您竟然要拿断头台来威胁她吗?”
“我不是在威胁她。”首席大臣抬高了自己的音量,“我是请您跟她陈述一个事实: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如今她和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当玛丽·都铎和她的西班牙军队开进城里,我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然而她也是死路一条。她身上流着都铎家族的血,她曾经被议会宣布为女王,因此只要她还活着,她就是现任君主的威胁。您觉得玛丽·都铎是一个大度的人吗?如果您爱您的小妻子,那就劝她别再摆出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他猛地一拍桌子,“我把王冠戴在了她头上!她应当感谢我才对!”
“我相信简只是一时想不通。”萨福克女公爵出来打起了圆场,“您知道,我的女儿的神经一直有些敏感,她有着艺术家的脾气……政治方面的事情一直不是她擅长的。”
首席大臣哼了一声,重新看向自己的儿子,“您现在就去吧。”
吉尔福德勋爵的脸颊失去了血色,他的两只胳膊无力地垂下,他张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首席大臣脸上的表情却清楚地表达了“免开尊口”的意思。于是他只能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大厅。
首席大臣重新回到挂在一侧墙壁上的作战地图前,上面已经插满了红色和蓝色的旗子,红色代表玛丽公主一派,而蓝色则是自己一派。目前看上去,红色和蓝色旗子的数量大致相同,然而不过是两天前,整张地图上还是铺满了蓝色的小旗子,而红色不过是零零星星的几点,仿佛大海上的几块微不足道的岩礁。
在首席大臣的命令下,站在地图下方的军官用一根长长的棍子将蓝色的小旗子都移到了首都的东北方向,与那边密密麻麻的红色旗子呈现出一种对峙的态势。
“很好,就按这个方案部署吧。”首席大臣凝视了这幅地图几分钟,终于做出了决定,“马上把消息告诉军队的指挥官们,不过一定要快,如今一天时间也许就能决定这个国家的命运了。”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再一次打开了,吉尔福德勋爵重新回到了房间,他低着头,看上去郁郁寡欢。
“她开始写了吗?”首席大臣朝着自己的儿子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吉尔福德勋爵缓缓地摇了摇头,“她不愿意写。”
“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愿意写?”首席大臣有些气急败坏,“您给她讲清楚道理了吗?”
“我向简重复了您说的,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写。她说您已经输了,如今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她不愿意再继续做您的傀儡了,也不愿意再看到任何人以她的名义死去。”
首席大臣怒极反笑,他用阴沉的目光扫向身旁的萨福克女公爵,把后者吓得打了一个寒战。
女公爵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请您稍安勿躁,大人。”她用一种尽可能柔和的声音说道,“我现在去和我的女儿谈谈。”
“我们在首都附近的军队有多少人?”他看向站在一旁的萨福克女公爵,简·格雷女王的母亲,这位女士刚才起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肌肉绷的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