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会有什么区别的。”阿尔瓦公爵摇了摇头,“这位旁系王族可以靠着您的支持坐上卢浮宫里的王位,可若是他要坐稳这位子,那么他就要和历朝历代的法兰西国王一样行事。”
“好吧,好吧。”菲利普二世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您说的有道理,我不再考虑这个不切实际的提议了。我们和法国人议和,您只需要对付尼德兰的那些叛逆就好,我希望这场烦人的叛乱在年底之前画上句号。”
阿尔瓦公爵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许多人都认为荡平尼德兰易如反掌,可遗憾的是,陛下,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我不明白。”菲利普二世不解地问道,“那些叛军不过是一群缺乏训练的乌合之众,英国人给他们派去了顾问,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没办法将一群农民和城市里的流氓训练成合格的士兵的。您已经打败了法国人,难道您要告诉我这些家伙比起法兰西的王家军队更难对付吗?”
“叛军自然是不能与训练有素的法国军队相提并论的。”阿尔瓦公爵解释道,“问题的关键在于尼德兰的地形,那里与法国北部不同,并不适合大军团的行动。”
公爵走到沙盘边上,拿起放在那里的一根细长的木杆,指向沙盘上法国的北部。
“陛下想必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法国北部是一片缺乏起伏的平原,佛兰德斯军团在这里可以进行充分的展开。在这片土地上所进行的战斗,通常都是大规模的会战,决定胜负的最主要因素是双方军队的实力对比和统帅的指挥艺术。”
公爵又将木杆的尖端朝着东北方向移动。
“尼德兰是一片完全不同的土地,陛下,这里河网纵横,为了灌溉和航运的需要又修筑了大量的运河,这些河道将这片土地割裂成了一堆细密的马赛克,尤其是尼德兰的北部,也就是叛军根基最为稳固的那七个省份。这还没有算上过去几十年为了守住这片土地所修筑的那些要塞,它们如今都落到了叛军的手里啦,我们必须要拔掉这些钉子。在这样的地形上,我们的大军团是无法展开的,佛兰德斯军团在这里如同一个被束缚住了手脚的巨人,虽然力大无穷,然而能够一次性投入的实力是极其有限的。”
“我可以向陛下保证在年底之前夺回尼德兰南部,那里的地形相对而言还称得上是规整,更加适合军队的行动,南尼德兰的居民大多数是天主教徒,他们加入叛乱不过是对于安特卫普发生的暴行感到愤慨所导致的……这是一件难以想象的蠢事,我已经下令逮捕对于这起暴行负有责任的军官,他们将会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我相信通过这一举措,可以把一部分居民重新拉回到我们这一边来。”
菲利普二世点了点头,“这是他们应得的。”
“至于北部的七个省,我必须向陛下承认,夺回她们将是一场旷日持久而艰巨的战役,这场战争将主要由对各个渡口的争夺以及对要塞漫长的围攻所组成……这一切恐怕将要持续数年之久。而这些叛乱分子得到外国的支持,时间拖得越久,他们的军队就越装备精良,越训练有素,反观我们的军队就越疲乏,财政也将会变得愈加的不堪重负。尼德兰会成为我们国家肌体上一个可怕的脓疮,一个吞噬资源和人命的无底洞。”
阿尔瓦公爵这不祥的预言令菲利普二世的神色变得越发的阴沉了。
“英国人!”菲利普国王的语气里混杂着愤怒和厌恶,“他们是我遇到的一切麻烦的始作俑者……我从来就不喜欢那个潮湿阴冷的岛屿,在那里度过的日子是一场噩梦!若是我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他们算总账!”
“这也就是我要和陛下谈的。”阿尔瓦公爵脸上露出一种若隐若现的神秘微笑。
“您要和我谈英国人?”菲利普二世有些意外。
“当您在野外遇到一条毒蛇的时候,您应该怎么办呢?自然是把那颗蛇头砍下来。”
“您是在说……”
“如果把您的敌人比作一条九头蛇的话,那么不列颠就是那颗最中间的蛇头。其它的脑袋砍下一颗又会长出来两颗,对付它们是没有用的,您需要把最中间的那颗蛇头砍下来,这样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菲利普二世惊讶地叫了一声,双手一拍,朝后退了一步。
“您是说入侵英格兰吗?”国王问道。
“是的,陛下,我已经考虑这件事情很久了。”阿尔瓦公爵点了点头,“我在来马德里的路上一直在马车上构思相关的方案。”
“或许可以从法兰西王室的旁系当中寻找一个候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