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干什么?”伊丽莎白看着朝门口走去的罗伯特大喊道,“您这是要去哪里?回来!”
“去见若昂三世国王陛下,不然呢?”罗伯特摊开两只手,“您的公公,葡萄牙的国王陛下召唤我们去见他,难道您打算拒绝他的邀请?那只会让您显得心虚而已。”
“是的……是的。”伊丽莎白咬了咬牙,“您说的对,他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最多不过就是试探我几句罢了,这并不难应付。”
她说着,同样朝着门口走去,然而罗伯特却伸出一只胳膊,挡住了她的去路。
“在您出发之前,我要问您一个问题。”罗伯特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每一个音节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味道,“那些流言里谈到的东西,有几成是真相呢?”
伊丽莎白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您向我问出这个问题就是在侮辱我。”她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虽然声色俱厉,但罗伯特一眼就看得出她的色厉内荏,罗伯特已经确信,那些流言并非是无根据的胡编乱造。
“是问题也好,是侮辱也罢,您都必须回答。”罗伯特似乎一点也不打算让步。
“倘若我拒绝呢?”伊丽莎白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
“那么我就不会给陛下写信,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产生您得到了不列颠的支持这种可怕的误解。如果您要和我们做朋友,那么您就要对我们坦诚相待。如果我要下河游泳,不弄清楚这条河有多深,我是不会下水的;如果我不知道您的这一摊麻烦的棘手程度,我也不会把爱德华拉到这个泥潭中来。”
“这是在威胁我吗?”伊丽莎白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嘴唇微微抖动着,看上去就要哭出来了。
“随您怎么说。”罗伯特懒洋洋地回答道,“决定权完全在您手上。”
好像有人拔去了浴缸的塞子一样,伊丽莎白眼里的泪光一下子消失了,冷笑又挂上了她的嘴角,“好吧,如果您一定要知道的话……简而言之,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想从道德角度评判您什么,但从理智上讲,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些疯狂,不是吗?”
“难道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伊丽莎白用手捂住冷汗涔涔的额头,“我尝试了一切手段,可我那个可悲的丈夫……嗨!他根本就做不到,更不用说现在他都快死了。”
“如果我不能生下一个继承人,那么等到我的丈夫和公公死后,王位就落到了西班牙的菲利普手里,我什么也得不到,他们会给我一座城堡和一笔养老金,我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却要过守寡的生活,一辈子穿着黑衣,在空荡荡的城堡里无所事事……我不能接受,您明白吗?婚姻是我的王牌,我已经把它打了出去,这张牌一定得给我换回来点什么!”
“西班牙的菲利普也许还愿意娶您。”罗伯特说道,“当时还在不列颠的时候,他就对您很有兴趣,如今你们两个都快要丧偶了。”
“可他也许会娶别人,法国人一直想要塞给他一个公主。”伊丽莎白剧烈地摇着头,“那样子我就完蛋了,再说……”她微微沉吟了片刻,“我的名声毕竟不是那么完美。”
“您找的那个意大利侍卫……是什么人?”罗伯特斟酌着自己的语句,“是贵族,还是普通的平民?”
“是个贵族,而且还是个不错的姓氏。”伊丽莎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他祖上和斯福尔扎,美第奇,帕齐以及贡萨加这些名门都通婚过,但是到他这一代已经没落了,而且他是第七个儿子,第七个儿子只要您给他些甜头,他什么都愿意做的,更不用说我给他的比一点甜头要多得多……我给了他我自己。”
“他长得很英俊,很健康,所以我肚子里的孩子血管里流着的再不是我丈夫家族那因为近亲通婚而变得有毒的血液,他会健康的活到八十岁,统治这个国家八十年!”
“您觉得那侍卫可靠吗?”罗伯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如果葡萄牙国王派人审问他,恐怕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和盘托出的。要是他来勒索您呢?当年凯瑟琳·霍华德的事情您也亲身经历过,您清楚如果他开了口,您会是什么下场。”
“他已经不在宫里供职了,我把他藏了起来。”伊丽莎白太子妃脸上的笑容十分神秘,“在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我建议您给他一笔钱,让他离开这个国家,回意大利去。”罗伯特说道。
“我做的比这更好。”伊丽莎白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地面,“他永远没机会对任何人说任何事情。”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想国王既不比别人知道的多,也不比别人知道的少。”罗伯特一边回答,一边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