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殿下?您是来找我的吗?为什么这么匆忙?”他亲切地向伊丽莎白太子妃问道。
伊丽莎白走到靠在窗边的一把扶手椅上坐下,她的胸脯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着,“您倒是悠闲得很!”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布拉干萨公爵,“您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研究地理,丝毫没有意识到我们要完蛋了!”
“这话是从何说起?”布拉干萨公爵不慌不忙地问道。
“那个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国王要死了!”
“这不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吗?”布拉干萨公爵说道,“您说服他立下遗嘱了?”
“是啊,他的确是立了一份遗嘱。”伊丽莎白几乎要把自己的一口银牙咬碎,“可是他把王位留给了西班牙王储唐·卡洛斯亲王!”
“啊!”布拉干萨公爵的嘴唇微微绷紧,“他真的这样做了?”
“他刚才亲口对我说的。”伊丽莎白太子妃有些发火了,“他还派人去请西班牙大使去见他。”
“您认为是什么因素造成国王陛下不愿意把王位留给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这两个与自己共享同一个姓氏的亲人,而要让自己的外孙,一位外姓的亲王成为继承人呢?”布拉干萨公爵玩味地看向伊丽莎白太子妃,她轻微地哆嗦了一下,“您必须承认,这一点很奇怪,不是吗?”
“我怎么会知道?”伊丽莎白的嗓音变得异常尖利,“这件事情我完全不理解,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您刚才为什么那样焦躁?”布拉干萨公爵脸上的笑容在气急败坏的伊丽莎白太子妃眼里显得是那样的令人厌恶,她恨不得将那张笑脸从对方的颅骨上面撕下来,“我想,陛下终于和宫廷里其余的两百个人一样,知道了您的那个小秘密,对吧?”
“您竟然敢这样侮辱我?”
“从什么时候起,说出实情也变成了一种侮辱呢,殿下?”
“我以为您是我的朋友,所以才来找您商量。“伊丽莎白太子妃看上去因为受了莫大的侮辱愤愤不平,“我还是在一位朋友这里吗?”
“好吧,好吧,您当然是在朋友这里。”布拉干萨公爵摆了摆手,“既然您这样看重我们之间的友谊,那么我们就别去谈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让我们把目光投到现在吧,我们一起来解决当下的麻烦,我现在需要的是您冷静下来,您觉得您能做到吗?”
伊丽莎白太子妃向外呼了几口浊气,微微闭上眼睛,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再重新张开,“我现在很冷静。”
“好,那么我要问您一个问题:国王陛下是什么时候立下遗嘱的?”
“还能是什么时候?”伊丽莎白太子妃冷笑了一声,“宫里举办晚会的那一晚,他和他的律师一起在屋子里呆到了后半夜,他们那时候一定是在草拟那一份该死的遗嘱。”
“离城的前一天,那么就是三天之前。”布拉干萨公爵喃喃地说道,“那么这份遗嘱现在在哪里?”
“想必是在国王那里,他刚刚叫人去传召西班牙大使,一定就是为了把那份遗嘱交给他!”伊丽莎白太子妃不耐烦地说道。
“可是他一时间找不到西班牙大使。”布拉干萨公爵说道。
“西班牙大使临时回城了。”伊丽莎白的呼吸因为焦虑又变得粗重了起来,“但是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感染了风寒。”布拉干萨公爵接过话头。
伊丽莎白太子妃惊愕地抬头看向布拉干萨公爵,“您怎么知道的?”
“您觉得那孩子是怎么样感染的风寒?”布拉干萨公爵得意洋洋地说道。
“是您做的?”伊丽莎白太子妃浑身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您做了什么?”
“西班牙大使家里的家庭教师,每天下午都会带那孩子出来散步一个小时。”布拉干萨公爵低声说道,“只不过前天下午,他们出门的时间略微晚了二十分钟,虽然现在的天气有点寒冷了,可那孩子依旧在花园里玩的十分开心,以至于一个小时之后他还哀求家庭教师再留下玩一会……可怜的女教师实在是难以抗拒孩子的泪水涟涟,于是户外活动的时间又被延长了半个小时。那孩子有一些过于兴奋了,他浑身弄的都是汗,在这样的天气里,孩子是很容易得风寒的。”
“所以您看,整件事情没有人有错,孩子只是想多在外面玩一会,而可怜的女教师犯下的唯一错误就是过于心软了,没人能够指责她什么,即便她被心生不满的大使夫人辞退,我送给她的金币也足够她度过下半辈子了,孩子很快就会康复,这对所有人来说不过是一件恼人的烦心事罢了。”
“这是怎么了,殿下?您是来找我的吗?为什么这么匆忙?”他亲切地向伊丽莎白太子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