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西班牙也多了一年的时间。”
“不列颠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强盛,而西班牙每一天都变得更加虚弱,时间站在你们一边。西班牙像是个遍体鳞伤的壮汉,身上的每个伤口都在向外流着血,他们的舰队建筑在债务的高山之上,而这座大山如今已经开始崩塌了。他们正在急切地要抓住这个最后的机会摧毁不列颠,这样尼德兰的反抗运动就孤立无援。这场入侵多拖延一天,菲利普就要多支付三百艘战舰上的五万名船员和佛兰德斯军团十五万人的军饷一天,按照这样的速度,也许到了1559年的夏天,西班牙帝国已经彻底崩溃了。”
“所以您觉得不列颠欠了您的情?”罗伯特问道,“那么您想要用这种人情交换一点什么呢?毕竟您可是从来不会给别人白白施舍人情的。”
“我要的很简单,”伊丽莎白微微抿了抿嘴唇,随即又展颜一笑,“我只希望一旦葡萄牙的局势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您能够将我带回到不列颠去避难。”
“我以为陛下在送您来这里时候说的很清楚了。”罗伯特回答道,“您永远也不能回到不列颠的土地上。”
“可我如今给他送了这样一份大礼,我想这足够他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决定了。”
“我们开诚布公吧,王后陛下。”罗伯特似乎丝毫没有被伊丽莎白的解释所打动,“您要的恐怕不止这个吧?如果您丢掉了一顶王冠,那么您如果不想着要在其他地方给自己另外找来一顶,那就不是您了。”
他的目光看向伊丽莎白王后隆起的肚子,王后下意识地将两只手放在了肚子之上。
“您想要让这个孩子,做不列颠的王位继承人。”罗伯特用陈述的语气说道,“我在来葡萄牙之前,见到了您的姐姐……她活不到明年的春天。到那个时候,按照继承序列,您就是不列颠的王位第一继承人。”
“如今在不列颠,我弟弟的话就是法律。”伊丽莎白王后轻蔑地吐出一口浊气,“谁来继承王位,由他的遗嘱决定,而他决不会让我做王位继承人的。”
“于是您就想到了您的孩子?您觉得相比于您,您的孩子更容易被爱德华和不列颠接受?”
“母亲总会为自己的孩子争取应得的权利的。”伊丽莎白王后又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私生子没有任何权利。”罗伯特干巴巴地说道。
伊丽莎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罗伯特,“我并没有考虑王位继承权那样遥远的事情,爱德华至少还能够统治五十年……”
“只要您别从中作梗,他会的。”罗伯特打断了他,“所以您看,让您踏上不列颠的土地,就像是进口了一船的危险品一样。”
“如果我不住在不列颠岛上呢?”伊丽莎白退让了一步,“我和我的孩子可以住在爱尔兰的庄园里,在那样的穷乡僻壤是没办法煽动什么有价值的叛乱的。”
“在我看来,那里离伦敦还是太近了。”罗伯特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伊丽莎白王后的服软而有所软化,“如果要我说的话,您如果要来不列颠避难,那么您只能去巴西或是纽芬兰。我会建议陛下封您的儿子为里约热内卢伯爵或是纽芬兰伯爵,这要看您是喜欢寒冷还是炎热的气候了。”
伊丽莎白气得连声音都变了调,“我可是亨利八世的女儿,不列颠的公主,您要把我像罪犯一样流放到殖民地去?”
“恰恰相反,我们会给您以尊贵的待遇。根据您选择的地方,我觉得陛下可以封您为巴西女公爵或是加拿大女公爵,您自可以在殖民地作威作福,把自己当成那里的女王,只是不能够再返回欧洲了,我想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安排。”
“可我的孩子怎么办?我不能带着一个婴儿远渡重洋。”
“您可以在爱尔兰呆到他四岁为止。”罗伯特说道,“在我看来,这个条件已经足够宽厚了。”
伊丽莎白王后轻轻抹了抹眼角泛出来的泪珠,“您是在报复我吗?因为您的父亲和您的兄弟。”
“恰恰相反,陛下,这只是我的工作,您刚才也说了,我是个外交官。”罗伯特重新站起身来,“再说,是您主动要求不列颠的保护,如果您觉得这个条件不可接受,那么大可以去菲利普那里碰碰运气,也许他现在还依旧愿意娶您做西班牙的王后呢。”
他说着就朝着门口走去。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伊丽莎白冲着已经拉开了房门的罗伯特喊道。
“当然有啊。”罗伯特转过身来,笑着说道,“只要您打赢了这场战争,那么就没有任何必要同我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虚与委蛇了,不过坦白地说,我觉得您胜算不大,所以我想您还是最好考虑一下,巴西和纽芬兰,您更喜欢哪一个。”
“可西班牙也多了一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