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房间另一侧的柜子旁边,拿起桌上的水瓶,倒了一杯水,而后将小瓶子里的红色液体倒进了杯子里,杯中水几乎没有变色。
“如果您允许的话,大人,我来喂殿下喝药。”他拿着水杯,重新朝着婴儿床的方向走去。
“您刚才看到了,殿下喝不下。”罗伯特不动声色地向前走了几步,挡在了医生面前,“不如让乳母喝了吧,她的奶水殿下还能喝下去几口。”
“不,不行的,大人。”医生似乎没有预料到罗伯特会那么说,有一瞬间他看上去甚至有些慌乱了,虽然他立即掩饰了过去,可还是被罗伯特注意到了。
“那样的话,药效……可就不够了。”他大腿上的颤抖已经扩散到了全身,杯子里的水面也随之上下跳动着。
“您总是在来见病人之前就准备好药水随身携带吗?”罗伯特又问道。
“只会携带一些常用的,大人。”医生的脸看上去像是一朵开败了的残花,“例如……治疗风寒用的。”
“听说您去过威尼斯?”罗伯特转化了话题。
“是的,大人。”医生说道,“在上次瘟疫大流行的时候。”
“我听说在瘟疫期间,医生们都要戴上鸟嘴面具,来防止感染。”罗伯特向前迈了一步,医生也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您也戴过吧?”
“是的,大人。”医生肯定地说道。
“这可就有意思了。”罗伯特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鸟嘴面具的确是个很有趣的发明,可对医生们来说,它有一个恼人的缺点,就是戴久之后会在鼻子边上留下疤痕。”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医生鼻子四周毫无疤痕印记的皮肤,“您在威尼斯戴了几个月的这种面具,它却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在您的脸上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