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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 Bucephalus 2648 字 3个月前

国王的车驾已经在码头上等候,从多佛尔向北的大道一路畅通,刚刚过了正午,国王的马车就驶入了汉普顿宫前的大广场。

一轮冬日里少见的白色太阳挂在半空当中,像是舞台上照明用的马灯一般照亮了这宏伟的建筑,马车的车轮轧过广场上残余的积雪,发出一阵阵沉闷的滚动声。

罗伯特从车窗向外看着这座建筑的正立面,虽说他曾经和国王一起参与到了这座建筑的设计过程中,当它真正完成时,看上去比绘图板上可要宏伟的多。

“一个君主权力最为宏伟壮丽的象征,就像是您所说的那样。”罗伯特看向坐在对面的国王,“让第一次见到它的人都被它的壮丽所慑服。”

“这只是第一期工程。”国王说道,“花园和庭院的扩张还在进行当中,许多附属建筑已经完成了设计,随时都可以开工……但我想要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开始。”

马车在广场上转了一个圈,驶向主入口所在的方向,国王指了指入口上方亚历山大大帝与赫菲斯提昂的巨大雕像。

“米开朗琪罗先生的成品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完美。”国王看着雕像那与真人别无二致的线条,“这恐怕是我做过的最为精明的一笔投资了。”

车门被拉开了,身穿华丽号服的仆人早已经将脚凳放好,国王和罗伯特踏着脚凳,一前一后地下了马车。

当他们穿过大门,进入大厅的时候,早已经挤满了大厅和走廊的贵族和官员们发出如雷般的掌声。女士们将手里捧着的花篮当中的玫瑰花瓣朝着罗伯特抛洒着,激动的她们看上去有如在古希腊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投掷铁饼的运动员。

“我为你准备了一场凯旋式,或者是类似的东西。”国王低声说道,“不过看上去塞西尔先生做的有些太过火了。”

“恐怕的确是有些过了。”罗伯特看着那一张张讨好的面容,当罗伯特和国王从他们面前经过时,他们把腰弯的像是被狂风吹断了的芦苇一样低。而在那一张张谄媚的面具下,掩藏的却是被嫉妒折磨的通红的灵魂和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

人人都痛恨国王身边的红人,可人人都想做国王身边的红人,更准确的说法是,他们所痛恨的仅仅是国王身边的红人不是他们自己而已。如果陛下是太阳,那么朝臣们就是一颗颗不安分的行星,每日里都期待着轨道距离太阳最近的那颗行星一时不慎,被太阳的烈焰所吞噬,而自己就可以向前递补一个位置。

历史上,处在罗伯特这个位置的宠臣,几乎没有善终的例子。虽说他与国王的关系特殊,可人人都把他当作是下一个伊卡洛斯式的人物,飞得距离太阳越近,那么末日就来的越快。他们如今弯腰弯的越低,就是为了到那时能够飞黄腾达的越高。无数表面上笑盈盈的欢呼者们,内心却在期待着罗伯特·达德利早日重蹈他父亲的覆辙。

当国王和罗伯特登上密涅瓦楼梯,将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甩在身后时,罗伯特依旧感到无数的灼热目光正盯着他的后背,那些目光犹如一根根蜜蜂的尖刺,蛰的他浑身难受。

“看来塞西尔先生虽说总是一副哲学家的派头,可归根结底还是个凡人。”当他们爬到楼梯顶端时,从刚才开始神色就变得有些古怪的国王终于开了口,“只要是凡人就会嫉妒。”

“恐怕也不算是嫉妒。”罗伯特摇了摇头,“更多的应当是担忧……担忧我会分走他手里的权力,所以想要先一步让我成为众矢之的。不过我想他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最多就是搞一些可有可无的小动作罢了,例如今天这样。”

“能干的人总有些小脾气。”国王笑了起来,“幸而他的这些小脾气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我会和他谈谈的。”

“我没打算和他争些什么,政务是他的专长,等到加德纳主教退休之后,首相的职位自然就是他的。”罗伯特说道,“您应当让他明白这一点。”

国王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两人走进了罗伯特的套房,与他离开时相比,这里的陈设没有丝毫改变,甚至连时光都没有给这个房间留下任何印记,就像是这间房子的守护神是青春女神赫柏,让她的被保护者也同样青春永驻了。

“同样样式的家具,帷幔和装饰。”国王解释道,“但一切都是全新的,东西放久了,即使保存的再好,也总是有一股子霉味。”

他走到房间一角,用手轻轻按了按那里摆着的一尊赫拉克勒斯雕像上的机关,雕像立即向左边让开,露出挡在后面的一扇白色小门。

“我们去我的房间吧。”他将那扇小门轻轻一推,小门就顺从地打开了,显然经常有人为它做保养。

国王的车驾已经在码头上等候,从多佛尔向北的大道一路畅通,刚刚过了正午,国王的马车就驶入了汉普顿宫前的大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