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气的原因,为了确保在秋冬的大风季节到来之前入侵我国,西班牙舰队从本土出发的时间不能晚于六月初,而如今已经是二月中旬,这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一定要在今年进行入侵,那么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就只剩下三个半月了。
“他们的准备工作目前进度如何?”国王问道。
“似乎远远落后于计划。”沃尔辛厄姆爵士说道,“由于入侵葡萄牙导致的财政压力,造船和征募船员的工作都暂时停止了,我们估计西班牙人在六月之前至多可以准备不到三百艘的战舰,而他们很有可能无法为这些战舰准备足够的舰员,武器和物资。”
“而我们到今年夏天会拥有两百艘战舰,在数量上达到西班牙人的三分之二。”塞西尔插言道,“但是在质量和火力上要远远胜过西班牙人,事实上如果计算火炮的总数,那么我们的战舰虽然比西班牙人少三分之一,可总的舰炮数量却比他们多三成,更不用说我们的船员都至少经过四个月的训练。”
“目前西班牙宫廷内部分为两派。”沃尔辛厄姆爵士又接过了话头,“一部分人认为既然今年入侵显得过于仓促,那么就应当将入侵开始的时间拖到明年。”
“听上去倒很合理。”国王嘟哝道,“那么有谁对此表示反对呢?”
“阿尔瓦公爵,陛下。”沃尔辛厄姆爵士恭敬地回答道,“他似乎想要尽量在今年进行入侵,无论准备的状况如何……似乎他认为,时间站在我们这一边,拖的越久,我们和西班牙之间的数量差距就越小,而数量差不多是他们现在所唯一能够依赖的了。”
“西班牙的财政状况已经恶化到了惊人的地步。”塞西尔向国王那边微微探了探身体,他身下坐着的椅子轻轻嘎吱了几声,“菲利普国王的那些臣仆们似乎都有着啮齿动物的血统,阿尔瓦公爵从尼德兰掳掠来的那些财富,就像是落在沙漠上的雨点一样,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马德里已经开始大肆买卖官职和爵位,国库因为水涨船高的各类花费而空空如也。他们已经没有钱造新船了,而现有的舰队已经成为了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绞索,如果拖到明年,那么维持舰队的费用也许就能够把他们勒死……他们只有一次机会,这是一场赌博。”
“所以您看,我们当然希望入侵的时间被拖延到明年……也许到那个时候根本不会有什么入侵了。”沃尔辛厄姆爵士干笑了两声,“但我们不打算将希望都寄托在西班牙宫廷的决定上,我们会主动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以诱导他们暂时推迟对我们的入侵……”
“我们在布拉格的人已经行动了起来,”他放低了声音,“我之前和您提过这件事情,具体情况在我写给您的备忘录里。”
国王含糊地嗯了一声,他的确记得沃尔辛厄姆爵士曾经向他提及过的计划。
在德意志,宗教冲突的烈火已经燃烧了将近半个世纪,而这场风暴的风眼就是波希米亚王国。从一百多年前的胡斯战争算起,在这之后的一个多世纪当中,捷克人从来都不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忠诚的臣民,如今的布拉格已经显露出尼德兰暴动之前的全部迹象,而对于捷克人而言幸运的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奥地利支系与他们的西班牙堂兄弟相比,实在是虚弱不堪。
从一年之前开始,沃尔辛厄姆爵士就开始秘密向波希米亚的新教徒提供秘密的资金支持,其总数如今已经达到一百万英镑之巨,而这笔款项全部由国王所掌握的秘密基金拨付。一百万英镑足以建造十艘战舰,然而如果沃尔辛厄姆爵士的计划成功,那么波希米亚叛乱给哈布斯堡王朝造成的麻烦将会远远超过一支装备精良的舰队。一旦波希米亚宣告独立,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刚刚熄灭的宗教战争之火势必重新燃起,而那就可能导致哈布斯堡奥地利家族的总崩溃。
“我们在欧洲各国的大使都在活动,试图将更多的国家拉拢到我们这一边来,特别是那些和西班牙人不算友好的国家。”这回说话的是外交大臣,国王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兄弟沃里克伯爵,“法国人似乎短时间内不打算插手到我们之间的冲突当中,他们虚弱不堪,随时都可能爆发内战……但从君士坦丁堡传来的消息来看,土耳其人似乎对我们的提议颇为感兴趣。”
“您派去的大使见到了苏莱曼苏丹吗?”国王似乎提起了兴趣,他将手肘放在桌面上,用手撑着下巴,“这是苏丹的意思?”
“不是苏丹本人,但是也差不多了。”沃里克伯爵看上去颇为自得,“是他的女婿,奥斯曼帝国的大维齐尔,鲁斯坦帕夏亲口说的……他接见了我们的大使,并收下了您给他的那份小礼物。”
“由于天气的原因,为了确保在秋冬的大风季节到来之前入侵我国,西班牙舰队从本土出发的时间不能晚于六月初,而如今已经是二月中旬,这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一定要在今年进行入侵,那么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就只剩下三个半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