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和罗伯特是被从窗帘的缝隙之间流入房间的暖烘烘的阳光所叫醒的。
爱德华眯着眼睛看向对面壁炉架上小爱神厄洛斯所怀抱着的钟表,从上面时针的指向来看,时间刚刚过了早上十点。
“早上好。”爱德华轻轻拉了拉挂在床头柱子上的铃绳,没过多久,一个仆人推开门,走进了房间,他的手里捧着一个银托盘,托盘里放着两杯茶。
他们很快的将茶喝完,罗伯特揭开被子,从床上跳下去。
“我们看上去简直就像结婚二十年的老夫老妻。”他一边穿拖鞋,一边说道。
国王吃吃地笑了起来,“你怎么不接着问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
“陛下终于肯说了?”罗伯特坐在床边,用手指轻轻拨弄着爱德华那散开在枕头上面的长发。
国王同样坐起身来,他的双手搭在了罗伯特的肩上,脸上泛起些许红晕。
“我在想……既然所有人都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么我们不妨更进一步。”国王压低声音对罗伯特说道,仿佛是有些难为情似的,“我布置了一下您家里的小教堂,有个人愿意为我们举行一点仪式,他答应对此守口如瓶……再说,他没有证据,即使告诉了别人也会被当作是疯话的。人生短暂而命运无常,如果你也愿意的话,我想要在战争之前……”
国王低下了头,他的脸看上去红的像着了火一样。
罗伯特明白了国王的意思,“您是要告诉我,您迫不及待地要嫁给我,成为达德利夫人了吗?”他促狭地大笑了起来。
国王抬起头瞪了一眼自己的“未婚夫”,“别忘了我可是国王,我是要施恩给你王后的名分。”他得意洋洋地看着罗伯特,“你还不说‘谢谢陛下’吗?”
罗伯特一把将国王抱进了怀里,他恶意地朝着陛下的耳垂吹着气。
“谢谢陛下。”他低沉的声音让国王浑身的骨头都酥麻了,爱德华连忙一把将他推开,满面通红的下了床,给自己套上晨衣,远离这个显然已经开始变得危险的不知道满足的野兽。
“你恐怕该回去了。”国王转移了话题,“新婚的双方在结婚前夜开始就不应当见面了,我们虽说昨天晚上是一起过的,现在至少应当别黏在那里为止。”
“可在我看来,我们早就有了夫妻之实了,我亲爱的夫人。”罗伯特仰面朝天地躺在了床上,像街上的浪荡子那样,朝着正在给自己套上白色晨衣的爱德华吹起口哨来。
“说真的,您是怎么找来那个主持婚礼的神父的?”罗伯特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很难想象一个神父会愿意主持这样的仪式,这几乎是违背了无论天主教还是新教的每一项基本法则,您确定他愿意主持这个仪式?”
“我找的并不是神父。”爱德华摇了摇头,“是一位牛津的学者,这辈子都在从古罗马的典籍当中整理这些古代的文明人的风俗,我看过一些他的研究,必须承认,与这些古人相比,如今的我们简直就是一群肮脏的野蛮人。”
“您让一位学者来主持婚礼?”
“是啊,他是古罗马婚俗方面的权威。”国王说道,“把基督教的仪式用在我们身上,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您可是不列颠教会的领袖,宗教的守护者。”罗伯特笑了起来,“虽说经常有些离经叛道,可别人若是听到您这番话,恐怕还是会瞠目结舌的。”
“宗教不过是工具罢了。”爱德华耸了耸肩,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晨衣,“就像是衣服一样,在不同的场合就穿不同的衣服,冷了穿的厚一点,热了就换上薄的,纯看我们的需要。”
“古代世界有能让我们借鉴的风俗吗?”罗伯特问道,“似乎在希腊人和罗马人的时代,同性的伴侣颇为常见,但我似乎也没有听说过成婚的例子。”
“尼禄曾经阉割了年轻的斯波鲁斯,把他打扮成女人而后按照男女之间的仪式举行了婚礼。”国王露出狡黠的笑容,“显然我们不会遵循他的旧例。”
罗伯特自信地看着国王,“毁掉您的快乐源泉吗?不,我可不觉得您舍得这么做。”
国王朝着罗伯特的胸口打了一拳,“或许有一天我真的会呢,如果你伺候的不好的话。”
“我保证让陛下满意。”罗伯特轻轻啄了一下爱德华的鼻尖。
“我和那位教授商量好了,”国王的语气里带着遮掩不住的笑意,“我们只会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先是一个小小的占卜仪式,之后我们交换戒指,最后给阿芙罗狄忒以祭献,祈求爱神保佑我们之间的链条永不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