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传来一阵哭声,那是刚刚进入房间的皇帝的姐妹和女儿们发出的,皇帝的非婚生女儿,那位前任的尼德兰女总督将自己的脸埋在父亲刚刚用手指紧紧抓住的床单当中。
医生们离开了皇帝的床边,在对面的小桌子边上一起起草着皇帝的死亡证明,而后,他们将签好字的证明交给宫廷的书记官留存。
现在,是该处理遗体的时候了,根据哈布斯堡家族的传统,皇帝的心脏将要被从他的胸腔当中取出来,和身体分别安葬,为了避免这个血腥的场面给尊贵的王室成员们带来巨大的刺激,医生们礼貌地请陛下,王子和公主们再次回到隔壁的客厅等候,并在那里为先皇帝陛下守夜。
客厅里已经做好了守灵的准备,桌子上点着两根新的蜡烛,蜡烛中间放着一个装满了水的银盘子,一根黄杨木的枝条浸在里面。
一个信使在客厅当中等候,显然是刚刚众人齐聚在卧室里时进来的,他看上去衣冠不整,靴子上也满是尘土,在身后的地毯上留下一串褐色的脚印。
菲利普二世看了看这个信使,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那本应当对宫廷礼仪负责的宫务大臣。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越来越迷惘了,“这位先生是什么人?”
“是马德里来的信使,陛下,关于无敌舰队的最新消息。”宫务大臣看上去像是被人照着脸打了一拳似的,脸上的肥肉抖动的像是挂在屋外晾晒的床单被风吹动一般,他的声音也变得比平时都要尖利。
那信使走到国王面前,恭敬地将手里的信封递给国王。
菲利普二世惊惧地看着那信封,好像它会咬自己的手似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封急报,撕开了信封。
信封里之后薄薄的一张纸,国王展开信纸,一眼就读完了上面的那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