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她没来得及。
霎时间,江璃已经跳下马车,似乎是恢复了往日大小姐的做派,大大咧咧道:“快来吧,磨磨蹭蹭的,堆完雪人我们就赶紧去庙里祈福吧,晚上我还要回去给爹爹——”
话音戛然而止。
坐在马车里边的‘江颀秀’面色平静,那双黑洞洞的瞳孔犹如古井般波澜不惊。
外边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嘈杂而又喧嚣,车夫大喊几声后也倒地身亡,江璃挺着一口气,奄奄一息道:“小颀,别出来,有叛军!”
江颀秀没吭声,面色看起来极为正常,唯有手中攥紧的手帕暴露了她的心绪。
半晌,外边再无动静。
没有人能凑近马车跟前,更没有叛军能往马车里边瞧一眼。
江颀秀手指由于过于用力收紧而攥的指尖泛白,她抿着唇,眸中晦涩难辨,“江璃……”
“如果你没死的话——”
“我就和你一起去……堆雪人。”
三月初三,大雪骤降。
白天还是个风和日丽天,谁料到了晚上,鹅毛大雪纷纷落了下来,洋洋洒洒裹住大地。
当日晚,江府大乱。原是府上的大小姐与二小姐今日一同前往寺庙祈福,谁料路上遭遇叛军突袭,江璃武艺不精,打斗中意外中了刀伤,此时昏迷不醒,高烧不退。
而其父江徽则慌乱不已,一个大男人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口中絮絮叨叨不断“缘缘、缘缘……”,要么便是“对不起”诸如此类的胡话,听得大夫满头雾水,差点想将他赶出门去,后又念及江父爱女,故而只好忍了下来,顶着哭声为江璃治病。
一刻钟后,大夫拔刀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