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眸犹如旷野中闪烁的夜明珠,黑睛亮的分明,阴鸷的情绪一闪而过,仅是一瞬,他的脑袋中已经闪了不下数次要么他摔断腿要么钟璃摔断腿从而退婚的想法了。退婚这个念头就好似在他脑中生了根,反反复复地滋长萌芽,他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这么固执地要退婚,甚至连对方的面都未曾见过只根据传言便要解除婚约。

母亲也让他再三思虑,总之是先见一面再说。

可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见的呢?

他又不会娶她。

就好像大脑里有自己的一套程序,那套程序编写他的人生时,从未将钟璃融入他的生活中。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怎会有交集?

她不会融入他的世界,他亦不会。

周乘月阖了阖眼,无端地觉得累。哪里都累。

少年靠在座椅背上,望着前方,思绪万千。随后,他从右手侧掏了包烟出来,取出一根,修长的两指相夹,随意把玩一会儿后,张嘴轻轻含/住,微微低头,下颌线在火光的倒映下显得更为紧致清瘦。

周乘月仰起头,吐出烟圈,心里的烦闷稍有缓解。

车窗外边的柳梢随微风乱拂,远远处的墓碑若隐若现,周乘月夹着烟的手略微一抖。

方才心中的烦躁尽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心慌。

墓碑?

是他眼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