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下边跪的笔直却偷偷俯视君颜的齐国公,李淮南微叹,更加深了脑中的猜测:怕是边关战事十分危急,不然舅舅不会跟他们一起连夜进宫推她上位。
朝臣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李淮南纵使心中不愿生怕自己这假太子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时,但迫于情势所逼,现如今讨伐西凉才是当务之急,只得颔首应下,“起罢。”
于是等百官文武起身之时,对李淮南的称呼就又变了一种,“陛下!”
李淮南略感不适,但还是保持着一位帝王刚即位的沉稳,淡声道:“登基大典,祭祀告天之事由礼部择日去办,当务之急是父皇遗体以及西凉进犯一事。”她目光微烁,望向郭开,“太常卿。”
“臣在!”一位年岁三十的人手持芴板鞠躬行礼。
“父皇遗体今安置在何处?”
郭开躬身道:“启禀陛下,先帝遗体先安置在虞山,骠骑大将军带兵在此休整,等候陛下指令。”
李淮南颔首,视线下垂,“齐国公你如何看?”
齐国公持牌出列:“回禀陛下,臣认为现下应将先帝遗体接回京城,再考虑西凉进犯一事。”
“臣认为此事不妥!”户部侍郎上前道,“启禀陛下,臣认为当务之急应该派兵讨伐西凉,为报先帝之仇啊!”
“哦?郭侍郎此言差矣!”齐国公冷眼道,“若不在此时送先帝遗体回宫,难道要任由先帝流落在外吗?”
“臣绝无此意!”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先帝遗体这事竟比不上西凉一国吗?”
郭开面色大变:“你、你莫要血口喷人!陛下,臣绝无此意啊!”
“好了好了!”李淮南挥手止住了两人的争吵,视线右移落在古今不波的丞相身上。这位丞相是父皇在世时就提携上来的人,此人年方一十九,乃是言家嫡子,少年时就已经在京都崭露头角,十六时便已是新科状元,父皇曾评价此人为‘举世之才’。